男女主角分别是张三火八面玲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出异象:荧惑守心张三火八面玲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息息壤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越一与张三火终于到了峡谷最深处,瞬间眼前开阔起来,颇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这里的火没有峡谷内的那么猛,只是肉眼可见的更加精纯,火焰中正常生长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大都是一种淡淡的红色。越一新奇的看着这一切,然后伸手就想摘一株看看。一只手打在了他伸出的手上,越一迷惑的看着张三火,不知她为何阻止。“到别人的地盘,随便摘别人的花草,不合适啊。”张三火说道。越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有人住在这里吗?”张三火探寻似的四处张望,然后一把拽着越一向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此地危机重重,我们还是快取东西的好。”二人急匆匆的在火焰中穿行,此地的花草都非常低矮且繁茂,与外部的枯枝烂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一边走边问道:“前辈,为何会有...
《天出异象:荧惑守心张三火八面玲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越一与张三火终于到了峡谷最深处,瞬间眼前开阔起来,颇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这里的火没有峡谷内的那么猛,只是肉眼可见的更加精纯,火焰中正常生长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大都是一种淡淡的红色。越一新奇的看着这一切,然后伸手就想摘一株看看。
一只手打在了他伸出的手上,越一迷惑的看着张三火,不知她为何阻止。
“到别人的地盘,随便摘别人的花草,不合适啊。”张三火说道。
越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有人住在这里吗?”
张三火探寻似的四处张望,然后一把拽着越一向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此地危机重重,我们还是快取东西的好。”
二人急匆匆的在火焰中穿行,此地的花草都非常低矮且繁茂,与外部的枯枝烂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一边走边问道:“前辈,为何会有植物生长在火里?”
“和你先前所说的小世界很像,这里不就是隔绝在外的小世界。寻常花草需要阳光,需要水浇灌,可这里的不寻常花草,只需在火中以火为生,从中获取养分就是了。”张三火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
“我懂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同理,火能烧尽花草,也能温养有些花草,世间万物都具有双面性。”越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张三火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万物又何止双面?我觉得至少有八面。”
“八面玲珑吗?”越一啧了一声,小心的在遍地都是花草的火中,行走着。
忽然,地面一阵震颤,越一以为是地震出现,非常的震惊,心道章尾群山并非地不周载,又怎会发生突然的地震呢,他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又关注着周围有没有落石,张三火却一把掐住了他的手。
“有东西过来了,记得保护好我!”张三火踮着脚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越一诧异的看了张三火一眼,认真的答道:“这是自然……”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远处奔袭而来,它一会在地面爬两步,一会又飞上天摇来摆去,最后咚的一声,砸在了二人面前,却小心的避开了所有火中的花草。
只见一只硕大的蜘蛛站在二人面前,用睥睨一切的高傲眼神居高临下的瞅着越一与张三火。这只蜘蛛约摸百丈之高,通体呈现暗红色,身上有黑色的条纹,一看便知它是个毒蜘蛛,一只巨大的毒蜘蛛。
张三火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嘶……它怎么长这么大了!”
越一看傻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巨大的虫子,手忙脚乱的从背后抽出策乾横在身前,然后震惊的用余光看着张三火,小声问道:“前辈,刚才猫头鹰说的……嗯,你不会是让我处理掉它吧?”
“是……是啊。”张三火心虚的答道,随后又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蜘蛛,小声说道,“这才过了多久,它长的未免也太快……”
蜘蛛提起两只螯肢作出攻击姿态,它冷眼瞧着张三火,以一种非常苍老干枯的声音说道:“你怎么又来了,想干什么?偷盗我的草药吗?”
越一觉得自己被坑了,他不甘的看向张三火,作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久没见你,甚是想念。”张三火微笑的抬头看着蜘蛛,端端正正的轻施一礼道。
越一内心翻江倒海,他惊叹于张三火的变脸速度,同时也暗暗想道,若是能救师弟的飞火株在此地,那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得将飞火株带回去。
只是,自己对上这样巨大的蜘蛛,又有几分胜算呢?越一苦着一张脸想着。
蜘蛛审视的看着张三火,随后以一只螯肢指向越一,询问道:“他是何人?”
张三火微笑的转头看着越一,然后温柔的说道:“你我久未见,应该一同煮酒欢庆,他就是我为你带的下酒菜。”
越一大惊失色,但转念一想张三火不可能害他,随后看到张三火在旁边冲他疯狂的挤眉弄眼,这才知道是缓兵之计。他放下心来,举着策乾向蜘蛛施礼道:“您好,我是您今天的下酒菜。”
蜘蛛诧异的看了看越一,随后说道:“我不吃人肉……”
越一舒心的呼了口气,心想这蜘蛛还挺慈悲,果然,年轻怪物吃肉老年怪物吃草这句话不无道理。
“不过他的修为精纯深厚,若是做我的花草肥料,那花草定能生长的更好。”蜘蛛向前爬了一步,用螯肢磕了磕越一,不小心将他磕倒在地,接着又说道,“张三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要什么?”
张三火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我相识一场,我来看你带点礼物也很正常。只是,不知你的飞火株长得怎么样了,能带我去看看吗?”
“飞火株?你怎么还是贼心不死要取飞火株?”蜘蛛大怒,八个节肢在地面轻轻的跳动着,然后张嘴便是一口火砸向张三火。
越一见此,立即闪身至张三火身边,揽住她,向后退去,避开了这一击。同时,由于不小心,他一脚将火中的某一株植物狠狠踩进了土里,植株都断掉了。
“呜哇!我的心肝!你竟然踩断它,我要你的命!”蜘蛛突然暴怒起来,八脚并爬的向越一移去。
“……这可真是,令人头疼啊。”越一无奈的说道,然后将张三火背起,撒丫子就往峡谷的方向跑去。
“哎,真是活得越久越不好骗了。可是越贤侄,你怎么就直接跑了,不打倒它取不到飞火株哦。”张三火说道。
“它那个体型,应该没法进峡谷。前辈你躲在峡谷,以免被误伤了!”越一道。
蜘蛛在后面嘶吼着追赶这二人,转眼间越一便跑回了来时的峡谷,他闪身冲进峡谷,躲开了蜘蛛的火焰攻击,将张三火放下,然后凝视着在外面怒视着他们的蜘蛛,做出了一个极其挑衅的表情,他嘲讽道:“诶?来呀,来进来抓我呀。哈哈哈哈,进不来吧……”
蜘蛛在外面急的直打转转,闻此更是怒火涌上心头,它一头冲过来,卡在峡谷边上,用自己的螯肢拼命往峡谷里伸,想要把这该死的人类拖出来。
“该死!可恶!该死!可恶!”蜘蛛半天摸不到这两个人,更加生气了,但掌握的人类语句并不多,于是简简单单的两个词反复念叨,显得有些愚笨。
越一凝神盯着蜘蛛,缓缓将策乾握紧,然后说道:“前辈,我会去将它打败,你先在此地稍候,我去去就回。”
说罢,一人一剑便似闪电一样冲向蜘蛛。
张三火咬了咬嘴唇,往前走了两步,紧张的看着峡谷外面。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像电击一般打在蜘蛛的胸甲上,将它击退了几步,由于它体型硕大,这一击更是出乎它意料,因此几步后退踩死了不少花草。
蜘蛛快要气死了,它立刻吐丝缠上周围高大的山体,织出一个极大的蜘蛛网,然后趴在网中心,阴狠的看着地面上的越一。
“不愧是崇祟山的蜘蛛,网都带着火呢,啧啧。”张三火在峡谷里旁观,见到由火丝构成的蛛网,不由的啧啧称奇。
越一将剑横在身前,剑身在火光映射下反出一道白光,照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清冷非凡,神姿渺渺。
然而他心中却是苦不堪言,方才那一击乃是突袭,为求一击重创,用了不下八成的力道,可却未曾破开蜘蛛胸甲半分,只是将它击退了几步。
“这样下去,不妙啊。”越一心里暗道。
他挥剑向天,双手一齐结印,连续做出多个繁复的手印,接着轻喊出声:“策乾向天,以借雷霆……”
只见策乾在半空中瞬间分散成千万把飞剑,同时天际暗雷滚滚,时不时的有几道煞白的闪电从黑云中闪出,气势汹涌,不可小觑。
“哈哈哈哈,大蜘蛛,你的下酒菜,啊不,你的花草肥料给你发天劫啦。”张三火笑的坐到了地上。
蜘蛛抬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眼里划过一丝不明显的惧意,这是生物畏惧雷电的本能。
越一轻踩地面,凛然飞上九天,悬空站立,他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双手掐着一个极其怪异的印,看上去就像仙士降凡尘一般。
蜘蛛心知不能坐以待毙,嘶吼着便吐出火丝缠上高处的岩壁,然后借着火丝攀爬上去,举起自己厚重的一对螯肢,直击半空中的越一。
越一蓦然睁眼,眼神冰冷,他高举右手,然后用力往下一挥。
只见空中万剑携带着暴烈的雷电向蜘蛛打去,一层又一层,像海浪汹涌一般,将蜘蛛从空中击打到地面,再把地面打出深坑。
一时间,火中的各式奇花异草,死伤不计其数。
蜘蛛心如刀割,却一时反击不了,顿时急怒攻心,趴倒在地上。
越一见此缓缓落地,收回策乾,冷眼瞧着它。
说时迟那时快,蜘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直攻越一。越一撇了撇嘴,提剑迎上。方才那一招虽然重伤了蜘蛛,但越一的内力也有了一定的损耗,再来一击基本上不现实,单用策乾砍应该也砍不穿。
一人一蛛痛苦的缠斗起来。
此时,峡谷里的张三火已经不见踪迹。
越一咬着牙,又是一剑刺下,将蜘蛛的胸甲扎了一个小口。蜘蛛愤怒的嘶吼起来,用前肢将他打开。越一被打的落在地上,叹了口气,再跃起,继续。
“我磨也要把你磨死……”越一咬牙切齿的想着。
忽然,蜘蛛变得焦虑起来,从自己编织的大网上跳下来,不再与越一纠缠,急匆匆的往它来时的方向去了。
越一迷惑的落回峡谷边,却寻不见张三火。
他突然的慌了神,赶忙向峡谷内跑去,边跑边喊道:“前辈!前辈!三火前辈?”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越一心急如焚,生怕张三火出了什么意外。
突然又想起方才大蜘蛛火急火燎的往回跑去。
“莫非……”
越一暗道一声不妙,便飞也似的往蜘蛛离开的方向冲去。
随着地面的花草树木逐渐增多,越一跑进了一个极其巨大的山洞里,洞内灯火通明,全都是火制的蜘蛛丝。
越一御起策乾,砍断数根蛛丝,径直往深处走去。快到最深处的时候,才听到张三火的声音。
“大蜘蛛,你要直接与我动手吗?以你现在的状态,跟我动手会死的。”张三火笑着说道。
蜘蛛迟疑不决,费力的想了一下,怒喊道:“别动我的东西!”
只见张三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株造型奇异的植物。她拿着植物在手中转来转去,然后丝毫不慌乱的看着蜘蛛,说道:“我的修为你清楚,你若是没有受伤,我可能奈何不了你,但你现在重伤在身,我一出手你必死无疑。想想吧,你的命重要呢还是飞火株重要?”
飞火株?越一眼神一动,原来张三火趁这一人一蛛战的正酣,直接来到蜘蛛老巢来取飞火株。
不料,蜘蛛怒气愈发重,它炸裂的怒吼起来,然后奋力口吐烈火冲向张三火。张三火眉角抽了抽,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蜘蛛,却也无法再做任何多余动作,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一阵火焰袭过,将原先那块大石头焚的干干净净。张三火搂着飞火株,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
她抬眼看去,只见越一揽着她,躲开了这一击。
“啊,运气真好。”张三火舒了口气。
越一似带着谴责一般的看着她,然后将她背起,一只手拿着策乾,缓缓的举起来对着蜘蛛。
蜘蛛暴怒的开始喷吐烈火,妄图烧死这两个人。越一背着张三火,四处躲避,时不时的挥出剑气打向蜘蛛。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越一痛苦的想着。
不料,张三火将手中的飞火株突然一把扔了出去,然后她一拍越一的肩膀,快速的说:“快快快,快走!”
越一迅速闪身冲出山洞,御剑往峡谷飞去。
这一次,蜘蛛没有追上来。
季危受着伤,听到自己师父出言相询,还是有些难堪的别过了脸,不敢直视师父的眼睛。
“你……先把解药拿出来给凤趾兄。”即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着牙恨恨的说着。
季危呼了口气,看着鱼岑之,鱼岑之会意从季危的衣领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季危微微喘着气说道:“一颗吃下去运功调息就好。”
凤趾毒性逐渐发作,嘴唇变得青紫,他凝重的看了看季危,接过药一口吞下,正欲开口说话。
“毒气入体,还是少说话为妙。”季危眯着眼睛看凤趾,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彩。
“……”
凤趾一甩袖子盘腿坐下,闭上眼开始静静的调息。
“大罗天竟然有这样不拘一格的人,实乃人才啊!”张三火心里暗忖道。
“即翼,论道中各执一词十分常见,意见不合修为论道也可以理解,你的好徒弟在比试中以毒伤人,这怎么算?”有人怒道。
“是啊是啊,若人人都这样,与那邪魔歪道又有何区别?”
“方才听闻这位季危小友用了禁术,大罗天竟然有这般危险的禁术吗?”
“……”
邪魔歪道这几个字传到张三火耳中,听的她一阵头疼,她极为不耐的起身,说道:“方才比试,我观的完全,分明是这位凤趾大人说,只要季危伤的了他,就算季危赢。那修为差异巨大,走点其他路子怎么啦?怎么啦?”
“荧惑!碧落界说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有人愤怒的喊道。
张三火轻轻笑了笑,右手微微抬起,耀眼的火焰环绕在她的手中,她红色的双眸更加闪耀,逼得那人默默闭上嘴,后退一步坐下,这才罢休。
“凤趾虽这般说,但论道比武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不使毒不使暗器,乃是大家都懂的道理。”越灿出言说道。
“是啊是啊,大罗天道医出身,怎么用起毒来这么骇人?”有人说道。
即翼缓缓起身,走向灵青真人,端正的躬身施礼,然后说道:“今日论道,是我派弟子季危的不是,本门事物须回去处理,待我处理完,定会给您一个交待,告辞。”
灵青真人微微颔首,一脸严肃的看着即翼。
即翼走到扶着季危的鱼岑之身边,说道:“岑之,穹儿,把这个逆徒带着,我们走。”
闻人穹小步跑的出来,将季危扛在肩头,野蛮的动作让季危脸上一阵扭曲,随后三人便随着即翼一起离去了。
凤趾这会才调息完毕,他微微抬首,看着大罗天众人离去的背影,沉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只是若让有才无德之人统领世界,那可真是难以想象啊!”
“咦,这话不见得。俗话讲物尽其用,有德有才之人,自是委以重任,有德无才之人,放任民众便是,而有才无德之人嘛,使有德有才之人看管,将其才智用好,也不错啊!”张三火说道。
“这般使毒之人,你敢与他为伍?还有,阁下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凤趾冷眼瞧着张三火。
张三火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嘿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医毒医毒,救人杀人,医术用不好也能杀人,而毒术用的好了,亦能救人啊。至于我嘛,小女子自幼面有隐疾,丑陋不已,实在不愿露脸出来吓人啦。”
“你们渊灵邪魔以杀生为乐,与我们更是势同水火,如此情形下,你来太虚境到底是做什么的?”凤趾瞪眼看着张三火,企图以威势压下她。
“还是同样的道理,虽然曾经互为仇敌,势同水火,但若出现了共同大敌,原先的敌人,也能成为朋友呀。”张三火活泼的笑道,她走到三清殿下的台阶上轻盈的坐下,一双脚在那里晃来晃去,看起来格外可爱。
灵青真人眼神一凛,上前一步说道:“什么共同的敌人?”
“有人在批量培育上古凶兽,想要拿下整个虚与大陆,取得各界的界髓。”张三火一本正经的说道,脸上满满都是大敌当前的紧张。
“什么?”
“上古凶兽?”
“……”
语不惊人死不休,众人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慌乱的讨论起来。
“此言可有证据?何人培育你可知晓?”灵青真人稳住心神,问道。
“前不久,我路过岁风之地与碧落界的相接处,看到了大风。”张三火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台阶上画着圈,然后又说道,“这大风是一种巨大的黑色鸟儿,高约十多丈,双翅展开啊,那可有百丈宽呢,翅膀一甩,房屋树石皆毁于一旦。”
“大风?”
“天呐!真的有这种东西?”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灵青真人走近几步,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张三火,认真的问道,“荧惑姑娘,你继续说。”
“哈,我看到这种东西,当下觉得好玩,就开始跟踪它。走了好久好久好久,才到它的家。你们猜,是什么样的?”张三火突然站起身,摇了摇自己的右手,极夸张的双手画了个圆,说道,“是一个极大极大的空间,有成千上万个巨大的笼子,这大风乖乖的回到了其中一个笼子里。我定睛看去,其余笼中关的,还有各式上古凶兽,可怕的紧。”
众人皆屏息听她讲,张三火在台阶下走来走去,双手不知道在比划些什么,随后一个猛的回身,说道:“我当时被它们的主人发现了,那人拿出一个唢呐就开始吹奏,那乐曲,那叫一个悲怆啊。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而笼子里的凶兽却闻此声疯了一般的冲出来要杀我。原来这个人竟能以乐器操纵凶兽,还好我反应及时,逃了出来,不然此刻也没命与大家说这些话啦。”
张三火说着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片极长的黑色羽毛扔在地面,这根羽毛黑的发亮,一看便是摘自奇珍异兽身上。
有人上前,捡起羽毛,啧啧称奇道:“这纹路,这光泽,说是大风我也信啦!”
“荧惑姑娘,这个人是谁?”灵青真人追问道。
“不知道,不过看他内力的路子。哈哈,正是出自于你们太虚境啊!”张三火回身拿出窄刀,直指灵青真人。
气氛在一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越一背着张三火御剑向外飞去,很快便到了崇祟山外围。他收起策乾,将张三火放下,神色严肃的瞪着张三火。
“哎呀,别瞪了,我没有把飞火株扔掉。”张三火从袖中取出一株小小的红色植物,这植物像珊瑚一样有很多丛生的枝桠,上面稀稀疏疏的长着小指甲盖那么大的白色叶子,张三火将它递给越一,笑道,“哈哈,施了个小幻术,瞒住了那只笨笨的蜘蛛。”
越一眼神没有丝毫的放松,也没有伸手去接飞火株,反而愈发的生气了。他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回头一脸谴责的看着张三火,然后走到她面前,情绪有些波动的说道:“你也看见了,我又不是打不过那只蜘蛛,你怎么能以身犯险去它的老巢呢?你的命重要还是这破珊瑚重要?”
“你一时半会的确无法奈何那只飞火蛛啊,它的胸甲那么厚实,根本就打不穿嘛!”张三火说道。
“你,你……”越一更加生气了,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只能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什么。
张三火努了努嘴,也没再说什么,她四处张望着,然后吹了声口哨。
越一抬头看着她这令人费解的行为,想问,又想起他正在生气。于是气冲冲的再次低下头,咻的一声将手中的树枝深深地扎进地里。
一阵扑闪声响起,那只叫张乐天的猫头鹰飞了过来,落在越一身边,歪着头看着张三火,问道:“什么事?”
“我搁在你这里的东西,还给我吧。”张三火淡淡的说道。
“嗯……”猫头鹰侧着看了看越一,了然于心似的点了点头,又飞走了。
过了一会,猫头鹰叼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过来了,它将盒子放在张三火面前,似有他意的看了一眼张三火,却也不再说什么,又离开了。
张三火踢了踢盒子,不管越一是不是在生气,她故作冷漠的说道:“这个东西以后就交给你了,不过,只能在你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打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越一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的在颤抖。
越一瞬间就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的事情,他好奇的走上前来,想要打开箱子。张三火却拿着一颗小石头砸在他手上,非常正经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刚才说的,这盒子只能在你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打开,不要问我为什么,等你回去你看看,可能就知道了。”
“为什……好的,我知道了。”越一说道。
……
破道天,北海乐阁。
破道天在碧落界最北部,毗邻北海,殷有听常在海边抚琴弄曲,因此差人在此建了一座乐阁,乐阁从顶上看有五个角,对应乐理中的宫商角徵羽。其上碧瓦银墙,雅致非凡。乐阁下栽种了大片大片的嫩黄色蔷薇,在夕阳下摇曳生辉,显得格外清新动人。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乐阁中传出悦耳的筝鸣声,似有千珠落地,又如夜燕话语。托指沉沉坠千斤,挑抹双弦鸟啄木。
殷小凝托着腮趴在乐阁顶层的雕花木窗上,她穿着淡粉羽纱轻衣,发间斜簪着几朵鹅黄色的蔷薇,除此之外也只挽一支素色的白玉簪子,坠着几缕银丝串珠,看起来分外娇俏动人,她出神的看着夕阳为北海镀上了一层金,偶有鸥鹭飞过,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一曲出水莲罢了,殷小凝幽幽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在调弦的殷不语,又转过来继续看着海岸线,她轻轻挽了挽松散的云鬓,柔声说道:“二姐,别弹了,来与我一同赏赏夕阳美景吧。”
殷不语身着浅绿色曳地缎裙,乌黑的长发未戴任何发饰,只是散散的披在肩上,她抬起头,唇如点绛,眉似远山,双眸若晨星,只是面上却稍稍带有一丝凄苦之色。
“大哥重伤虽痊愈,但失了籁音,终日恹恹的,可如何是好啊。”殷不语满脸愁容的说道,随即又拨弄了两下筝弦,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
殷小凝以手撑窗沿,翻坐到了窗沿上,她凝视着起伏的海浪,叹道:“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若我失了伴我多年的月琴,估计得哭个三天三夜。”
殷小凝将鬓边的蔷薇摘下一朵,向窗外抛去,又说道:“我们破道天以乐入道,乐就是我们的道义,乐器是承载道义的媒介。大哥若只是损了媒介便如此一蹶不振,那也不会是他了。放心吧二姐,过阵子就好了。”
殷不语摸了摸自己的筝弦,叹了口气,走到了窗边,与殷小凝一起看着海面,这时,一只身姿矫健的海豚从水中一跃而起,又坠入海中。
“纵使渊灵邪魔降世,这美景依旧是美的令人心醉啊。”殷小凝看的出了神,叹道。
“听闻太虚境损了六名首徒弟子,大罗天的鱼岑之还瞎了一双眼。真不知道破道天还能安宁多久……”殷不语为殷小凝理了理头发。
“哎呀!二姐啊!快点呸呸呸!”殷小凝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摇了摇殷不语的肩膀,摇的她一阵无措。
“……呸呸呸。”殷不语默默道。
殷氏五杰名满天下,同样出名的还有殷不语的乌鸦嘴,只要她说出的话,那一定是好的不灵坏的一定灵。
“二姐呀,这个紧要关头,你就不要有悲观发言了嘛!”
“哪就这么灵验了……呀,那是什么?”
殷小凝跟着殷不语的眼光看向海面,只见波浪逐渐翻滚起来,海底一片黑压压的,似藏匿了千军万马一般的,缓缓出现。
为首一人身着青黑色战甲,手持一柄气势极强的长刀,正是寒波水府府主烛崇耀,他肃杀的踩在海面,一步一步的往岸边走来,身后跟着一大群水族战士,都手持兵器,来势汹汹。
“啊……寒波水府的人?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殷不语倒吸一口冷气。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二姐不要慌,我们的结界还在。走,快去禀报大哥,看应该怎样做。”殷小凝从窗上跳下,拿起一旁的一个小巧的月琴便向破道天深处跑去,殷不语急乱乱的,也扛起自己的筝跟着殷小凝一块离开了。
……
殷有听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的白色蔷薇花,他的身形更见瘦削,素白的长衫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松散。微风吹来,他额边两缕细碎的发随风飘扬,极俊美的五官透着一丝迷茫,整个人呈现一种极致支离破碎的美感。
远远看去,活像一幅寓意极为深远的水墨画。
“咚咚咚……”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断了这安静凄凉的景象,而敲门之人随即直接推开了门。殷有听不自觉的将胸前的衣襟又紧了紧,然后些许不耐的看向门口。
“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推门……”
“大哥!大事不好!寒波水府突袭!”殷小凝冲进来,大声的喊道,身后跟着一脸慌乱的殷不语。
殷有听眉角轻蹙,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惊慌失措的两个妹妹,动也没动的说道:“寒波水府?他们干什么要突袭我们?”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快号令整个破道天,迎战了!”殷小凝冲到殷有听身边,拽起他的袖子就要往出跑。
“等等。”殷有听推开她的手,看向殷不语,求证似的看着她。
“四妹没有瞎说,方才我们在乐阁看海,我说了一句,破道天还能安宁多久,海中便出现了水族大军,烛崇耀身着战甲带队往结界攻来了……”殷不语有些内疚的说道。
殷有听咬了咬牙,快步走出门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烟花筒,向空中打去。夕阳已沉,夜色渐晚,烟花筒在空中炸出了绚丽的色彩,最后汇成一个“乐”字。
殷有听脸色阴郁的说道:“走,去乐阁。”
还未临近乐阁,便听到几声震天的炸裂之声。殷有听抬眼看了看边境结界方向,脸色更见凝重,他走进乐阁,发现阁内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殷大言与殷望兮都已经到了。
“大哥!你可算来了。”殷大言见到殷有听激动的喊出声。殷望兮平时不爱说话,情绪内敛,现在却也眼神热切的看着自家大哥,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殷有听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先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太过激动,随后走到屋内正中,说道:“强敌来袭,大家皆要郑重对敌,结界应该撑不了多久,我简单说一下我的想法。寒波水府的水族从北海而出,若以北海为战斗场地,我们得不偿失。因此,我认为应该舍弃北海边的所有建筑物,在破道天深处设下阵法,用请君入瓮的打法去迎击这些水族。”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不满道:“殷有听,北海边有乐阁,更有当年祖师奶奶的祠堂,若是被敌人摧毁,我破道天颜面何存?”
殷小凝站出来,大声说道:“派人将祖师奶奶的牌匾移开便是了。水族战力强劲,非是我破道天所能抗衡的,若在北海边与之一战,伤亡恐怕不计其数。四爷爷啊!人命还不如建筑物重要吗?”
老者还想反驳什么,殷有听上前一步,皱着眉头说道:“二妹五弟,你二人在破道天东部高处以筝以埙结成合奏,削减水族战力。”
“是!”殷不语与殷望兮答道。
“三弟,三弟妹,你二人在西部合奏扰敌。”
“是!”殷大言与妻子越素悲答道。
“四妹,你以月琴助我,与我一同,正面迎敌。”
“好!”殷小凝答道。
“带着自己的部属到该到的地方,同时向大罗天与太虚境发出求援信号。四妹,走,我们先去会一会这个烛崇耀。”殷有听转身便向外走去。
“殷有听!你的琴都没了,你拿什么去打!”被殷小凝称作四爷爷的老者追上来,一脸怒容的问道。
“四爷爷,我所修行的东西并非只寄于一张琴。”殷有听神色冷然,看也不看四爷爷一眼,继续向外走去,边走边又说道,“四爷爷,劳您前往祖奶奶祠堂,将她老人家的灵牌带出,安置妥当。”
“这……”四爷爷一脸悲痛的看着殷有听走出去,急的跺了跺脚,然后嗐的一声也跟着出了乐阁。
殷有听身着单薄的白衣,走到北海边,此时的结界基本上已经被破开了,他白衣随风狂乱的舞动着,站在水族大军前,高声对烛崇耀喊道:“烛崇耀,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如你所见,我寒波水府今日便要踏平破道天。”烛崇耀神色傲然,手持长刀便是一挥,将结界的最后一层直接打开。
“你我前不久才一同在太虚境歃血为盟,为何现在便要挥刀相向?”殷有听说道。
“凡是阻碍渊主的,都得死。”烛崇耀将长刀指向殷有听,恶狠狠的说道。
“你是尸卉仪的人?”殷有听挑眉看向烛崇耀,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软剑,说道,“那我今天便要为民除害啦。”
一阵凄凄切切的琴声响起,一曲锁麟囊奏起。月琴声悲,声声凄凉却饱含战意,殷小凝在殷有听身后数丈远的位置站着,她上按四弦,挑拨弄弦,琴音化作气阵翻卷着惊涛骇浪一般冲向烛崇耀。
烛崇耀持刀高高挥起,然后猛烈的一击挥砍袭去,将这惊涛骇浪般的琴音打散去。不料,此时殷有听迅速出现在他身边,一把软剑似毒蛇一样直攻烛崇耀的要害,烛崇耀冷冷一笑,一动不动的任凭殷有听刺中。
殷有听剑身触到了极其坚实的护甲,软剑势微,难以破开。随即烛崇耀全力一掌,打向殷有听,殷有听暗叹一声,软剑缠住烛崇耀的手臂,化开了掌力,随后几步退回,与烛崇耀拉开距离。
殷有听站在风中,面无表情的看着烛崇耀,忽然冷笑了一下,说道:“邪魔,想灭破道天?那就来吧!”
然后便带着殷小凝,向破道天深处跑去。
“哼,你这是找死。”烛崇耀阴狠的说道。
殷有听与殷小凝消失在了烛崇耀视野范围内,烛崇耀冷脸看着面前装饰雅致的北海乐阁,轻轻挥了挥手,身边一个长着鱼脸的修者像鱼一般高高跃起,跳进北海。随后只见海中出现一个愈来愈大的漩涡,接着鱼脸修者出现在漩涡中心,旁边几个水族战士也跃于水中。
接着一阵排山倒海似的巨大海浪,直袭上岸来,瞬间就将北海乐阁淹没。烛崇耀稳稳的站在海浪间,踩着海浪便冲进了破道天。
破道天内景色优美,一廊一亭,蜿蜒曲折,其间更有溪流有情环绕。只可惜,这般美景,都被北海的水淹了过去,烛崇耀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却并未看见任何破道天的修士。
“殷有听!你这个缩头乌龟!藏哪里去了?”烛崇耀愤怒的喊道。
烛崇耀身旁一位龟壳还未褪去的修者,闻言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然后也一脸怒容的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如缩头乌龟一般躲藏的殷有听。
一阵凄楚的二胡乐声自东方响起,像是丧乐一般扫入烛崇耀耳中,他顿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暗道一声不妙,迅速咬破自己的舌尖,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紧接着,千万飞剑组成的剑阵,随着这凄楚的二胡声,破天而来。
“真是麻烦啊,阴险狡诈的殷有听。”烛崇耀看了看一旁的龟壳修者,那修者心领神会,立即幻化出一个巨大的龟壳幻影,挡下了这千万飞剑。
烛崇耀看往东方高处,只见殷大言正闭着双眼,一副悲痛的样子,沉醉在自己奏响的丧乐之中。而越素悲站在他身边,手持一柄长剑,英姿飒爽的看着下方海中的一行人。
越素悲微微笑了笑,御剑飞至半空,凌空站立,双手掐出太虚境特有的结印手法,她素净的衣摆在空中狂乱的舞着,借着殷大言的乐声驱使自己的长剑再次幻化出万剑齐发的形态,直冲烛崇耀而去。
烛崇耀不屑的哼了一声,风一般的冲出龟甲幻境,长刀挥砍,带出极为猛烈的刀气,将这气势骇人的万剑一刀化去,再闪身出现在越素悲身边,一刀砍下。
越素悲借力化力的接下了这一刀,然后随着刀气落回到殷大言身边,冷眼看着半空中的烛崇耀,沉默半晌,越素悲说道:“堂堂烛龙后裔,怎么就沦为尸卉仪的狗腿了?真丢先辈的脸。”
“你懂什么,良禽择木而栖才是识时务者的选择,女人就是眼光短浅啊。”烛崇耀鄙夷的说道。
“时间会证明,你才是那个目光短浅的人。”越素悲毫不示弱的还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烛崇耀突然爆发出一阵嚣狂的笑声,然后他收住笑容,面色铁青的喊道,“给我冲!”
大堆的水族修者提着兵器便冲向殷大言夫妇,二人却并未惊慌。
忽然,北方高处传来一阵悠远的埙声,让人不自主的回头看过去。接着响起丝丝入扣而又绵绵长长的摇指筝音。
众人皆回头看去,高处一男一女沉浸在自己演奏的世界里,双眼紧闭,面色沉静,仿佛不受天地间任何事物的干扰。
烛崇耀也不受控的看向那二人,这乐声缠绕在水族大军周围,绕来转去,猛的一下,像一根银针一般,直扎人的脑中。
登时,修为不济的水族修士便捂着脑袋开始惨叫。
烛崇耀大怒,拿起长刀用力一挥,一阵猛烈的刀气便直砍向殷不语与殷望兮,二人看也不看一眼,似是借风而动一样,轻盈的避开,再落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弹奏。
“蛙部迎战!”烛崇耀大喝一声,连续挥砍多次长刀。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海陆蛙,带领一队蛙,开始疯狂的叫起来,蛙鸣声犹如魔音贯穿一般直击人的脑髓。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
生生盖过了东北两边的乐器演奏声。
殷氏众人皆一脸痛苦的揉着脑袋,烛崇耀也皱了皱眉头,不知从哪里找出两个小纸团子塞进耳朵,这才感觉好一点。
忽然,正前方出现一人站立在虚空中,一身宽松的白衣,头发被一条洁白的丝带随意的挽着,眼神空灵,五官俊逸,他看着水族大军的方向,面不改色,缓缓在空中虚坐下。
“殷有听!终于出来受死了吗?”烛崇耀狂怒的喊道。
又是乐器弹奏声,又是乱七八糟的蛙鸣声,烛崇耀本身也是水族,听觉敏锐,这时候已然是烦躁不堪了。
殷有听摆出弹琴的姿态,在虚空中拨了两下,淡淡的说道:“籁音虽死,琴音永存。此前,倒是我肤浅了。”
殷小凝崇敬又激动的看着自家大哥,眼中隐隐有几点闪烁的光芒。
殷有听大手一挥,临空出现一张浅浅白光构成的五弦琴,他当即双手开始弹奏,手速极快,转瞬间便已转换十几种指法,琴艺之高超,当今世界,惟此一人。
以内力构成的琴发散出柔和的白光,笼罩了近乎整个破道天,将其中杂乱无章的声响全部摒弃在外,只以最深沉的五弦琴奏出最深远的琴音。
殷氏族人都停止了奏乐,只是呆呆的看着殷有听。蛙部的蛙们已经被此天乐声击倒,躺在水里随波逐流。
殷有听边弹边说道:“心中有琴,便能奏响。”
烛崇耀站在水上一动不动。他死死的看着虚空中如仙人一般的殷有听,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面部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他扭曲的说道:“是你逼我的。”
话一落地,烛崇耀原先俊秀的五官开始扭转起来,薄薄的嘴唇猛的张开,似血盆大口一般,疯狂的扩大开来。
“烛龙?”殷小凝紧张的喊道。
烛崇耀一头扎进蔓延上破道天的海水里,消失不见。
在场的水族战士,与殷氏族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极大的压迫力,殷有听暂停了奏乐,凝重的盯着下方的海水,一言不发。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忽然出现,以闪电般的速度冲来跑去,一瞬间出现在东部,一瞬间出现在北部,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突然,一声巨响,一只须数百人才能环抱,长达百丈,头长犄角的纯黑色蛟龙冲了出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阴恻恻的盯着眼前的殷有听,信子时不时吐出一点,流下几滴口水,像是饿坏了一般。
“怎么……是蛟?”殷不语呆呆的说道。
殷小凝瞪大了一双眼睛,跳起来喊道:“烛崇耀并非烛龙后裔!他是蛟啊!水族的同胞们!你们都被他骗了!”
水族修者们纷纷抬头看去,皆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老水族甚至愤怒起来。
一位老龟修者愤怒的看着烛崇耀,喊道:“你这个骗子!不配做寒波水府的府主!”
一呼引起百应,不少水族都愤怒的呼喊起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蛟龙似是冷笑了一声,又一头扎进海里,再出来时已经将那位老龟修者吞了下去。
“府主不府主,唯实力说话,若再多事,我现在就吞了你们。”蛟龙威胁似的说道。
一时间,水族众修士都闭上了嘴,一位鱼头修者说道:“是呀!烛府主的实力你我都看得到,干什么还要论血统吗?”
“都闭嘴!”蛟龙恶狠狠的说道,然后看向殷有听,乌黑的双眼忽然闪出艳红的光线。
殷有听眉角微挑,心道不好,立刻轻踩虚空,高速向后退去。
蛟龙闪电般的转瞬便扑到了殷有听面前,一口咬下,殷有听抽出软剑运足内力,这才勉强扛下这一击。
他手顶着蛟龙宽大的嘴,蛟龙的信子嗖嗖的便转了出来。
“大哥!我来助你!”殷小凝手持一把半圆银色弯刀,奋力挥砍直击蛟龙的信子。
“别……”殷有听话还没说完。
蛟龙的尾部便从海里伸出来,结结实实的砸到了殷小凝。
“啊……”
一声惨叫,殷小凝如流星划空一样坠落出去。殷有听焦急非常,却腾不开身去救她。
这一击若是坠地,伤势势必危及性命。
不料,却见一道闪耀的金光闪过,直冲快要坠地的殷小凝去,然后又飞起冲到殷有听身边。
只见一道剑光闪过,蛟龙痛苦的嚎叫起来向后倒去。
殷有听抬头看去,惊喜的发现,闻人穹御剑横抱着殷小凝,一脸怒容的看着翻滚在海里的蛟龙。
“赤乌至人!您怎么来了!”殷有听喊道。
闻人穹并不答话,他抱着殷小凝落在其余殷氏族人身边,将已经昏迷的殷小凝交给他们,这才又飞回殷有听的身边。
“岑之的眼睛是被烛崇耀伤的,她说渊灵邪魔先打太虚境,再伤她,下一个很大可能是破道天。所以,我来看看,还好没有来迟……”闻人穹恨恨的看着蛟龙,又说道,“就是他伤了我师妹,我便去剥了他的皮。”
闻人穹的长剑名为烈阳,剑身很宽,上有太阳暗纹,剑柄是金色的,看上去高贵无比。
他手持烈阳,指着海中的蛟龙,另一只手掐指指天。
“日出东方,赫赫阳阳!”
极为刺目的日光从烈阳剑发出,蛟龙也被闪的眯上眼睛,闻人穹持剑冲向蛟龙,气势宏大的挥来砍去。
蛟龙速度极快,瞬移般的速度,灵巧的躲避着闻人穹的攻击,时不时的便一口咬上去,好在闻人穹反应也极其敏锐,并不被蛟龙所伤。
殷有听见此,立刻又用内力化出五弦琴,轻轻闭眼便开始弹奏起来。
琴声如泣如诉,幻化成淡淡的白色气流包裹战场。闻人穹听此琴音战力更强,蛟龙闻此只觉自己力道渐衰。
蛟龙心知再战不宜,仰天长啸,随后一头扎进海里,极速的向北海方向冲去,淹没破道天的海水,也随着蛟龙一起缓缓退去。
闻人穹眉头紧锁,御起烈阳便像一道光一般追过去。
可惜,蛟龙入海,非是人所能追上的。几刻钟后,闻人穹一脸阴沉的回到破道天,看着还没来得及退去的水族众人,然后又拿起烈阳,眼中似有火光冒出。
“哎呀赤乌至人,别这么看着我们,我们都是奉命行事的蝼蚁。”一位鱼头修者怯怯的说道。
“奉命行事?我看这寒波水府没必要存在了!”闻人穹落在海水已经退去的地面,将烈阳狠狠的扎进地里。
“至人请冷静,水族诸人皆是认定烛崇耀为烛龙后裔,这才奉他为府主。既是府主,那府主有命,自该领命。至人不必太过苛求他们。”殷有听说道。
“殷大家说的是啊!”水族修者纷纷赞同道。
“哼,算了。若我再发现你们有不轨行为,烈阳剑绝不姑息!”
“哎,是是是。”水族修者们喏喏的答着,为首那位鱼头修者小心翼翼的看着闻人穹,又问道,“至人,我们可以先走了吗?”
“不能!”闻人穹怒气冲冲环顾四周,又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近期留在破道天,帮助重建!”
“哎……是是是。”
“那个鱼头,我问你。”闻人穹喊道。
“您吩咐便是。”鱼头修者一脸谄媚的走到他身边。
“当时跟着闻人穹的那只兔子去哪里了?”
“杨艺?”鱼头修者思考了半晌,答道,“在我们出战之前,它便已经离开了……”
“可恶啊!”闻人穹气的直跺脚。
“不过……”
闻人穹一把拎起鱼头修者,喊道:“不过什么?”
鱼头修者悬在半空中,结结巴巴的答着:“我偷偷观察过,兔子与烛崇耀的关系,烛崇耀像兔子的奴仆一般,听话的不得了。”
“奴仆?看来,这只兔子不简单。”闻人穹摸了摸下巴说道,然后又怒视着鱼头修者,喊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重修破道天。”
“哎,是是是。”
殷有听走上前来,端端正正的施礼,说道:“多谢至人解困之恩。”
“无妨,先去看看你家小妹的伤吧。”闻人穹说道。
太虚境,括苍洞天。
灵青真人走之前开启了括苍洞天的结界防护,此先参与论道大典的非太虚境修者皆在此间。
凤趾百无聊赖的斜倚在白玉石桌面,伸手捏着一个小酒杯,晃来晃去,随后一口喝下,闷闷不乐的说道:“他们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哈哈哈凤趾兄果真常年游历四方,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啊。”
“这么长时间,都够来回三遍的路程了。”凤趾叹了口气说道。
“你这么一说,倒也真是。他们去应该只是看有没有凶兽的存在,不可能正面打起来了吧?”
“有灵青真人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咦,那不是越灿吗?他这是……”
众人皆向门口看去。
只见越灿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额间蒙着一条洁白的布带,他走到众人面前,忽然绷不住了一般跪倒在地上。
“我们遭渊灵邪魔堵截,师父拼死将我送出,除我之外,其余众人,无一生还!”
“啊!”
“什么?”
“怎会如此?!”
“……”
众人大惊失色,凤趾赶忙上前也蹲下,将越灿扶的半坐起来。
“你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凤趾问道。
越灿控制不住似的,泪水奔涌而出,他回到了太虚境,却再也看不见自己同门,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倒在了凤趾的怀里。
“唉,我来说吧……”
众人这才发现旁边跟来了一个人,正是明庶门主,他也唉声叹气的走进人群,然后找了张桌子,坐在一旁,很自然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道:“邪魔荧惑将他们引进山洞,与弑袭君一同埋伏,最后火烧山洞,众人都被火焰吞噬,只有越贤侄带着太虚境的珠子,才免逃一死啊。”
“师父……师父……临行前将珠子给了我,说怕此行出问题……呜……师父啊。”越灿开始嚎啕大哭。
“邪魔竟然猖獗至此!可恶啊!”凤趾咬着牙恨声说道。
“灵青真人一代贤人,竟如此结局,唉!”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凤趾问道。
越灿庄重起身,随后走到中间,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还请各位,助我重建太虚境。”越灿跪倒,疯狂的磕起头来。
“嗐!快起来!这算怎么回事!”
“贤侄啊……”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求求各位了!”
越灿疯狂的磕着头,直到额上满是鲜血,顺着眼角流下,也不停止。
“……”
凤趾叹了口气,背过身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的回头说道:“我已远离纷争多年,但灵青真人乃是我好友,他遭此劫,我无法置身事外。”
随后他走了几步到众人面前,半蹲下去,扶起越灿,看了看众人又说道:“况且唇亡齿寒,今日渊灵邪魔杀太虚境诸人,那明日又何尝不会杀你们呢。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抵抗!”
“说得对!”
“就是应该这样!”
“渊灵邪魔,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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