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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皇途李乘风吴三胖结局+番外

寒香寂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红色水滴显形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已足以让众人震惊,这水滴自现,简直就如神迹一般,而且,它是顺着库房,穿过众人脚下,沿着小道而行,仿佛就象有人在指路一样。“符纸通灵,当真玄妙!”于正眼一亮,神色又惊又喜,众官员亦是人人惊愕,全然未料到有这样的怪事,而安世杰和赵轩德则是精神一振,顿时松了口气,这水滴真如引路一般朝外行走,那说不定真的能够指向盗贼所在之处。只是众人哪会知道,这不过是沈辰所耍的把戏,这水滴不是他物,而是一种生漆!大地之上,各地生有漆树,此树高大粗壮,高可达十几丈,待树龄达八岁时便可采割其皮下乳白胶状的液体,桶装密封.这种液体一接触空气便会产生变色以及干涸硬化的过程,根据漆树品种的不同,生漆色泽、亮度、味道以及干燥时间都有所不同...

主角:李乘风吴三胖   更新:2024-12-04 16: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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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乘风吴三胖的其他类型小说《无上皇途李乘风吴三胖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寒香寂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红色水滴显形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已足以让众人震惊,这水滴自现,简直就如神迹一般,而且,它是顺着库房,穿过众人脚下,沿着小道而行,仿佛就象有人在指路一样。“符纸通灵,当真玄妙!”于正眼一亮,神色又惊又喜,众官员亦是人人惊愕,全然未料到有这样的怪事,而安世杰和赵轩德则是精神一振,顿时松了口气,这水滴真如引路一般朝外行走,那说不定真的能够指向盗贼所在之处。只是众人哪会知道,这不过是沈辰所耍的把戏,这水滴不是他物,而是一种生漆!大地之上,各地生有漆树,此树高大粗壮,高可达十几丈,待树龄达八岁时便可采割其皮下乳白胶状的液体,桶装密封.这种液体一接触空气便会产生变色以及干涸硬化的过程,根据漆树品种的不同,生漆色泽、亮度、味道以及干燥时间都有所不同...

《无上皇途李乘风吴三胖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红色水滴显形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已足以让众人震惊,这水滴自现,简直就如神迹一般,而且,它是顺着库房,穿过众人脚下,沿着小道而行,仿佛就象有人在指路一样。

“符纸通灵,当真玄妙!”

于正眼一亮,神色又惊又喜,众官员亦是人人惊愕,全然未料到有这样的怪事,而安世杰和赵轩德则是精神一振,顿时松了口气,这水滴真如引路一般朝外行走,那说不定真的能够指向盗贼所在之处。

只是众人哪会知道,这不过是沈辰所耍的把戏,这水滴不是他物,而是一种生漆!

大地之上,各地生有漆树,此树高大粗壮,高可达十几丈,待树龄达八岁时便可采割其皮下乳白胶状的液体,桶装密封.这种液体一接触空气便会产生变色以及干涸硬化的过程,根据漆树品种的不同,生漆色泽、亮度、味道以及干燥时间都有所不同,而将生漆涂抹于器物上,便可制成精美的漆器,而大地上的制漆技术亦早在几千年前便已经出现,如今更早盛行。

青川四面为山,气候适宜,自有漆树产生,不过青川所产的漆树所割下来的漆液是普通的乳白色,而且干燥特别快,在接触空气后半个时辰就能够成为黑色。

廖虎的杂货铺贩卖物品众多,其中自然也有漆器,早在数年前,沈辰听他闲谈时,便听闻到南方之地有产一种十分独特而稀有的生漆,这种生漆自切割下来后几近透明的色泽,暴露空气后需要六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才会渐渐变色,逐渐由透明转为淡红色,再由淡红色转为红色,直到成为黑色。

只不过,这种生漆成黑色后会发出一种恶臭味,因而并未被广泛使用,知之者甚少。

自沈辰定计之后,便想到利用这种生漆,于是找到廖虎,好在廖虎铺子里恰有多年前的存货,那晚由马什长悄悄放入箱子里的液体,正是这生漆!而赵轩德等人将空箱子带回去后,自然会将箱子藏放于藏银之地,而这也正是沈辰的目的所在。

根据昨晚赵轩德收到消息的时间推算,到现在差不多过了正好半日时间,其实,早在众人到达库房的时候,地面的生漆便已经开始了色变。只不过,刚开始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库房存银这事情上,谁也不会注意到地面的变化,直到沈辰装神弄鬼,点明神迹之事。

于是,众人寻着水滴而出,此时大街上已有些热闹,只是人来人往,也没人注意到这地面上的情况,毕竟生漆才刚刚发生变色。而生漆昨夜自滴下之后,经过数个时辰接触空气,早就牢牢的凝固在地面上,若非用刀剑利器来铲,否则根本不会有什么磨损。

见到一群官员走出来,路人纷纷避闪,而见到沈家三少爷在前面带路,而且大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自动先形的红色水滴,都不由得窃窃私语,不知道这其间究竟有什么事情。

但那水滴自现,由粉变红,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而随着水滴引路,众官员穿街走巷,而马什长等人自然也都跟随着,毕竟现在是要去捉那盗银之贼,对方肯定武功高强,免不了一番打斗。

不过一会儿工夫,水滴顺着一条大街直抵了一扇红漆大门,大门之上挂着两个红灯笼,上写两字:安府。

安世杰心头一沉,脸色刹变,赵轩德也大吃一惊,这可不正是安世杰的府邸吗?

众官员都豁然变色,一个个面面相觑,而府外两个下人则赶忙迎了上来,向安世杰行了礼。

这神灵指路之事是众目睽睽之下所现,由不得人怀疑,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情是一个小孩儿早有的谋策,自然而然以为是天降神迹,谁也没想到水滴竟然指引到了县令府上,一时间都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进该退。

“莫非,竟是安大人府上出了内贼?”沈辰自不会给众人迟疑的事情,机会稍纵即失,一旦被人注意到府内漆液行走的方向,就有被铲除的危险,到时候一切努力便前功尽弃。

这一说,沈绪元自然立刻接话:“对啊,安大人为保安全,请了不少江湖人士来当护院,这些江湖人士一个个武功高强,懂得诡异奇招,若然其中有人生出异心,暗中盗银,那库银不翼而飞之事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众人听得倒是觉得有些道理,毕竟这些江湖人士本来就是不安定的因素,指不定有人心怀鬼胎,若然暗中密谋,偷窃钥匙那是简单之极,而这些人武功高强,或能瞒过官兵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盗走库银。

“于大人,库银丢失一事事关重大,若安府有内贼在,咱们可不能让他有机会逃跑!”沈辰大声说道。

于正便神色一肃,朝着安世杰说道:“安大人,还不速速令人开门,莫非你还想包庇这些江湖人士不成?”

安世杰是巴不得有人背黑锅,而且沈绪元所说的话倒也有些合情合理,若然真是内贼所为,那这事情反倒倒简单了。

他暗松了口气,便连忙令下人开门,果然见到红色水滴一直顺着青石大道进到府邸深处,下人们见到这么多官员进来,连忙都退到一边。

而随着水滴不断引路,安世杰突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只因为这水滴指引的方向,根本不是指向那些护院住宿的地方,亦不是朝着收藏钥匙等物的地方,分明就是指向藏银之地。

但此时事情已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毕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水滴上,若是现在出言阻止,必有包庇之嫌,而且,于正听不听他的还是另一回事。

他只希望预感不要应验,然而,这水滴却偏偏朝着预感之地而去,不一会儿,便已然来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门前,有着几个体型魁梧的护院站立着,每一个都是安世杰花了重金请来的,而见到安世杰和一堆官员到此,而且看起来里面还有比安世杰更高的官员,护院虽见安世杰面色不好,但亦不敢阻拦。

进入后花园,只见一方清池,两座曲桥,还有假山十数座,乃是一番美景之地,而在青石铺成的小径上,已经红得泛黑的漆印正朝前延伸,直到到达了一座假山之处。

众人左望右望,发现水滴便到此结束,一个个便面露疑惑,唯有安世杰脸色泛白,额上冷汗直冒。

沈辰回头瞥了一眼,便知道这假山必定就是藏银之所。

从进府一路过来,护院诸多,而这后花园的护院人数倒也不算多,看来这安世杰也果然老谋深算,并没有将赃银藏在常人能够想象的地方,而是放置在了这极容易忽略的地点。

他弯腰拣了块石头,在假上轻轻敲打着,这一敲之下,假山却是个实物,里面并未传来空洞之声。

安世杰岂容事态继续恶化,此时大声说道:“大人,若然真是下官府上护院所为,不如本官立刻将其名册和来人全部找来,逐一询问,必能寻找到蛛丝马迹。若真有内贼,下官必定秉公执法!”

沈辰暗道不好,他本以为这藏银之地多半是地道阁楼之处,加以大锁和诸多守卫,便可保安全,只要借符纸之说,让于正相信里面有鬼,便可强行破门而入。

但问题是这安世杰竟将藏银之地设在这假山之下,若然无法找到机关,便可能让安世杰找到脱身之策。

沈绪元亦知道机会难得,绝不能够给予安世杰逃脱的机会,他连忙说道:“大人,符纸显灵,指引到这里,必有深意,是否应该首先勘察一下?”

见到沈绪元横插一脚,安世杰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说道:“这符纸虽然神奇,但既然本府护院嫌疑最大,自然要先问人,再寻物。毕竟,万一贼人已经趁夜将银两运出本城,若时间晚了,岂不难以追回!”

这道理说来倒也自然,于正稍稍琢磨了一下,虽然这符纸神奇,但他倒也未真的寄希望于这东西能够指出谁是盗贼,如今能够有这样的发现已是不错了,他便点点头,说道:“那就依安大人的意思办吧。”

安世杰大喜,便令着众人朝大堂方向行去,一旦将众人引开,他自可派人迅速将地下藏银搬离,到时候便可万事大吉,至于捣乱的沈家人,再秋后算帐也不迟。

马什长等人跟在队伍后面,边走边四处观察,只可惜这周边假山重重,花草连连,并无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足见安世杰为了守护藏银地,亦是下了不少工夫。

沈绪元脸色大变,朝着外甥望去,此时沈辰也知道事态紧急,迅速的观察周边,尔后陡然在假山背后的青石上发现了一小段不起眼的摩擦痕迹,他心头顿时一动,明白这机关设置之理,必定是通过扳动某种东西,来使得假山移动,从而遮盖住藏银之地。

要挖掘地道藏银,又要设置机关,费时费力,所以机关必定离假山不远,最有可能便是藏在周边假山之上。


第二日大清早,街市还未热闹前,县里大小官员便早早的聚集在了县衙外院,众人不适应这样的早起生活,一个个哈欠连天。

但是,因为于正习惯于早起,所以众人自不敢有任何怠慢,而除了官员本人之外,官家子弟亦都悉数到场。

在大地之上,尚未出现如现世古代那般的科举制度,霸州国也同样如此,这里的入仕制度主要是举荐制,即要想做官,便需要得到官员、名士等的推荐,如此一来,官家子弟,望族世家的子弟便有成为官员的优先权,一般子弟只要经过一两年的试用后,无大碍一般都可以正式上任,尔后凭借家族势力,平步青云。

当然除了举荐之外,还有其他各种补充手段,比如著书立说,小有名气之后,自然也会受到官方的重视,或可纳为官员。

至于军伍而言,自然是要靠军功,但总归来说,士族入仕易,而寒门入仕难。

五年大考的官员考核,乃是对官员五年来政绩的总结和问询,对于尚未进入仕途的官家子弟而言,也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而且能够见识到郡府级的官员,对于这些子弟而言自然也是一个大开世面的机会。

安天宝等官家少爷一见到沈辰跟在沈绪元过来,便一个个掩嘴嗤笑,多有奚落之意,只是碍于这场面,并未大少嘲讽罢了。

未等多久,便有小吏传话,让众官员前往内院大堂。

内院大堂即是议事之所,又是审案之地,壁挂青天红日图,主座旁边放着几张大桌子,上面摆放着满满的资料,两个小吏束手站在一边,再下来,又有一张桌椅,一个笔吏端坐着,一手翻开空白书册,一手执笔,作随时记录之态。

再下来,两边座椅之上,则是随行的郡府官员,以金曹监副使徐廉为首,一个个正襟危座。

众县官则有秩序的站在大堂之外的空地上,而在外围,自然则一个个的官家子弟。

这时,于正在从侧廊走了出来,和昨日不一样,今是一身朝服,头戴官帽,更显出几分威严感来,众官纷纷起身拜见。

待坐定之后,于正环视众县官,县里官吏们倒并不心虚,这上下都早打点好了,贪腐之事必不会暴露,而且,若然于正真的查出大问题,只怕会连夜开审,不会等到今日。

而且,就连副使徐廉这个关节都已经打通,自然万事周全,不过也是走走过场罢了。

于正收回目光,翻了翻桌上的册子,念道:“安大人。”

安世杰便一挺胸膛,慢步走进大堂,一拱手道:“下官在。”

于正翻着册子,淡淡说道:“安大人身为一县之父母官,当知责任重大,德义、能力、勤苦、功绩、廉洁,缺一不可,你的一言一行都当是下官们学习的榜样。”

“大人教导得是,下官铭记在心。”安世杰连忙答道。

于正又道:“观呈报上的资料所记,安大人也算勤政爱民,日早起,午不休,夜晚眠,处理公务毫不懈怠,自身清明,恪勤匪懈,呵,尚能保持这样的体型,倒真是不易。”

再提体型二字,安世杰便一脸苦笑道:“大人明鉴,有的人一天山珍海味身体照样清瘦,下官则是那种一天粗茶淡饭,喝凉水也会胖的人。”

沈辰听得则是暗暗嗤笑,看来这呈报做假是真的厉害,安世杰连批改文书都交给小吏去做,更别提其他事情了,敢如此标榜自己,真个是恃无恐。

于正淡笑道:“本官的意思是,保持身体健康也是为官之道,唯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为陛下做事。”

“是是,大人教导得是。”安世杰连忙回道。

于正又拿起一本册子,说道:“这五年来,青川城及下属乡里都有举荐不少人才,安大人也都巨细不漏,一一做了回应,擢其贤民,不过,有的事情处理还是稍微马虎了一点,日后得详加改进才是。”

安世杰又连忙称是,接着,于正又对仓库存粮、青川户口数及赋税等等内容对安世杰做了询问。

他只是偶尔翻翻册子,大多数都是随意似的看口询问,但条理分明,尤其是数字记忆得非常清楚,可见对待这官员考核之事非常用心。

沈辰听得认真,倒觉得这于正确实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官员,最难得的是一点都不做作。只可惜,这下面串通一气,所呈报上来的资料本身就是美化过的,所以无论如何询问,也触摸不到真相。

见到安世杰答得有条有理,安天宝不无得意,朝着沈辰一抬下巴,很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沈辰微微一笑,其中意味深长并非安天宝能够体会得到,而不久之后,于正所谈论的问题便到了库银上。

他一翻帐薄,神色严谨的问道:“前四年的帐薄,每年盈余都是几千两,从未过万数。但今年帐薄为何突增到了七万多两。”

这话一说,县里官员们都纷纷脸色一变,唯有关典浑然无事,他虽管帐房,但对于这库银究竟有多少从未在意过,听到这话也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由于昨晚事发突然,而且关系重大,因此安世杰并没有将事情告诉给关典。

见关典如此表情,赵轩德便不由冷笑了一声,显然认为关典果然是一摊烂泥,扶他上墙根本就是再错误不过的决定了。

安世杰早有准备,认真回道:“大人有所不知,前阵子有小吏发现城北防洪大堤出现裂缝,经查认为有溃堤的危险,虽然每年上面都有防洪款项下放下来,但由于本城各种支出严重,所以库银不足,于是,下官便请到了城中大户相商,便有赵家善人认为此事关系到青川百姓安危,一旦溃堤,后果不堪设想,他念及祖辈生活在此,愿举一家之财作修缮大堤之事,于是一个人便独捐了几万两,因而今年才有所存余。”

这理由分明,倒也说得过去,于正沉吟一阵,便道:“既然说到库房上,这样吧,就请安大人带路,本官想去库房看一看。”

正如沈辰所预料的一样,若于正正如传闻中那样清明,那就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突然多出这么多库银,虽说安世杰应答如流,也应该去查看一下,毕竟,眼见为实,以避免安世杰为了提升功绩而故意篡改帐薄,毕竟,财赋在官员考核中可是占了大头。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赶往后院库房重地,待到达之后,安世杰便说道:“大人请看,本县库房的大门是专门请工匠订制的,厚大六寸有余,上面有两把锁,钥匙分别在下官和县丞手中,缺一不可。”

说到这里,安世杰颇有几分得意,对于这库房的安保措施信心十足。

接着,他便拿起钥匙,将两把大锁打开,待推开库房大门,里面共有三室,一室用于存放库银,一室用于存放货物,一室用于存在其他物品。

待将库银的室门打开之后,便见到里面放置着置物架,架子上摆着一个个订制的铁箱。

安世杰亲自走进去,将铁箱打开,里面放着满满的银锭,这些银锭都是5两制,一锭5两,一箱基本上能装上100个,就是500两。

随着安世杰打开一个个铁皮箱,里面的银锭有5两制,10两制,20两制乃至30两制,一箱所存的数量不一,很快的,关于本身库银盈余就已经全部展现了。

接着,安世杰便走到装有金锭的大箱子前,将箱子一抬,然后脸色骤然一变,几乎下意识的将箱子一盖。

众人还以为这箱盖颇重,以至于安世杰力气不够,赵轩德更主动走上去,将箱盖一打开,脸色也跟着一变,然后迅速将旁边的箱子打开,然而,他连续打开五六个箱子,里面竟是空空如也,昨晚所搬运过来的金锭竟然不见了踪影!

两个人脸色都为之大变,一时间如遭雷击,毕竟,这县库中用于放置金锭的箱子本身就只有那么几个,库房也就这么大一点,尤其是赵轩德,昨天晚上才做的事情怎么可能记错,分明就是放在了这里。

七万两银子,数量不算少,就算是50两制的银锭,也要装上足足几十箱那才够,好在安世杰早就存了不少金锭,一两黄金等于十两银,因而只需要几箱金锭就足可以填充这数目。

然而现在几个装金锭的箱子全都空了,赵轩德更不信邪的将周边放置银锭的箱子也都全部打开,结果事情毫无改变,库房存银只有原本的几千两,移过来的金锭不翼而飞。

此时,外面已有乱成一团之象,毕竟这库房门宽阔得很,因此站在院外,很容易就将室内的情形看在眼里,而且此时阳光充足,那箱子一打开,银锭便散发着光泽,更不会看漏。

一见库房中存银只有几千两,县里官吏都脸色大变,徐廉亦是眉头一皱,暗道不好。


见到猎物竟然跑到自己身前,雾蟒便猛一低头,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卢野咬去。

别看这庞然大物体积大,但速度却是惊人的快,不过卢野显然早有准备,朝着左侧一跃,避过了这一口,同时挥刀朝着雾蟒颈部斩去。

只是这雾蟒全身覆盖鳞片,使之成为一副刀枪不入之体,卢野连斩十几刀,雾蟒都未曾受过半点伤,反倒是卢野的举动刺激到了雾蟒,它的攻击速度不断提升,一人一蟒之战看得人直是心惊胆颤。

沈辰更是确定,这雾蟒在食物链上的等级绝对比赤虎还要高,毕竟袁铁一拳便能够将上千斤的赤虎震出百丈的距离,这卢野即和袁铁实力不相上下,却撼不动雾蟒分毫。

见到无法劈开雾蟒身上的鳞甲,卢野突然一跃,落到雾蟒后背,尔后几个起落跳到它的脑袋上,一挥刀朝着巨大的蟒眼刺去。

雾蟒岂会坐以待毙,脑袋猛地一甩,要将卢野甩飞出去,不过卢野是早有准备,一探手朝着雾蟒头上的一只角抓去。

哪知手还没有接触到那尖角,却见尖角突然间软化了下来,竟如同触手般朝着卢野缠绕了过去。

卢野显然未料到尖角居然有此变化,连忙收手,同时被雾蟒一甩之力给震飞了出去。

卢野人尚在空中,雾蟒巨大的尾巴已经横扫了过来,若是被如此一尾扫中,不死只怕也是重伤。

卢野连忙施展功下,加速朝下疾退,巨尾刚好从他头顶上扫过,砸在石壁上。

“轰——”的一声沉闷巨响,整个大山似乎都为之一震,石壁被砸出一个大坑来,无数碎石溅落。

众人都不由得轻嘘了口气,这雾蟒好生强大的破坏力。

“果然不愧是活了数百年的凶物,看来不施展杀招是真斩不了你!”卢野深吸了口气,浑身微微一抖,大量的白色尸气从体内释放出来,沈辰等人虽然离得老远,但竟都有种莫名的寒意。

雾蟒喷吐着鼻息,尔后一张嘴,带着腥臭味的白雾如同巨浪般滚来,这高度压缩的雾气所产生的冲击力异常强大,从地面上刮起一层层厚厚的石屑,每一片石屑都似刀子般锋利而坚硬,令人心惊胆寒。

卢野一声低吼,挥刀劈开巨浪,但身上仍不可避免的被石屑刮出道道短浅的伤痕,就连肩上犀牛铠甲的连接处亦被石屑切断,露出里面的衣袍来。

不过,卢野的刀势极强,以少量的皮肉之伤冲至雾蟒的身前,尔后怒喝一声:“万流入海!”

随着这一声震天大喝,他全身的尸气迅速的朝着右臂流动,那一股股尸气便好似蛇群般的一窝蜂的窜到右臂上,顺着臂膀缠绕在战刀上,一时间战刀上的尸气含量陡增数倍,以至于那白色的寒气化为了寒光。

战刀猛挥,时间似乎在这一刹那也随之停止,随后,便见那巨蟒颈部鳞片断裂,突现一道血口,从中喷涌出瀑布般的血液。

雾蟒发出一声悲嚎声,歪歪斜斜的倒地,众山贼在一愣之后,纷纷欢呼起来,卢野更是傲然一笑,收刀入鞘,威风凛凛。

众官兵们顿时面面相觑,虽然目睹过卢野和袁铁一战,知道此人的厉害,但今日再看,似乎他的功力比起当日和袁铁大战时更胜了一筹,竟然以极其微小的代价便斩杀了雾蟒。

这对于众人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使得原本计划的战后偷袭之策陷入尴尬的境地。若是现在冲上去,无疑于以卵击石,而刚才卢野那全力一刀,对于士级乃至副尉级的董九而言,都堪称致命。

但是如果现在不采取行动,任由卢野取走雾珠,那就大事不妙了。

众官兵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沈辰,少年神色镇定,不言不语,只是定神的看着场中。

其实当下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要焦急,但更不能因此而乱了分寸,这不是在打电玩玩网游,是在拿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做赌注的战争,他肩上所背负的重任不可谓不重。

思来想去,沈辰便觉得要想扭转这战局,光靠三十官兵绝对不行,唯有依靠外力。

按照卢野的推断,这里不只是一头雾蟒,刚才这里一场大战动静不可谓不大,再加上雾蟒死亡所散发出来的浓郁血腥味,极有可能将洞窟里另外的雾蟒给引出来,若然是那样,那便有胜算可期了。

此时,山贼们已经开始剖开蟒尸,本来这蟒蛇的鳞片刚才是刀枪不入,硬比钢铁,但现在蟒蛇一死,那鳞甲竟也随着软化了不少,虽然仍然坚硬,但用刀子使劲一割也能割动。

只是这蟒尸实在体积过于庞大,五十个山贼一同动手,也耗费了不少工夫才将其剖开来,接着众人便探手摸入蟒尸中,寻找其雾珠来。

卢野虽然知道雾蟒体内有雾珠,但这东西究竟长在哪里也没有个确切的结论,于是只有大家一起动手。

众人翻尸,这场面血腥而令人呕吐,官兵一个个都皱紧着眉头,脑袋里紧绷着一根弦似的,只要弦一断掉,只怕就会忍不住大呕起来。

只是那些山贼一个个心狠手辣,见惯了血腥场面,一边挖动一边还发出狞笑声,让这气氛更显得有些可怕。

沈辰静静的等待着,再次感觉到能力的不足,若他有着万夫莫敌之能,何必把希望寄托在可能存在的一头雾蟒身上,直接便可以冲下去,以少胜多,击败众山贼。

这更坚定了他习武的决心,无论这过程有多苦多难,也必须要修炼下去。

毕竟,这里不过是一个大地上一国的一个小小县城,便有着袁铁、卢野这般实力的武者,若要畅游天下,那将会遭遇到想都难以想象的强者。

“找到了!”

正想着,突然有一个山贼大叫一声,高高举起手来。

众人连忙望过去,只见他手上有着一颗鸽蛋大小的圆球,其物珠润如玉,散发着皎白的光芒,其内似有重重雾气游动,美不可言。

卢野大喜的将雾珠拿到,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董九等人心头都一沉,只是沈辰未曾发话,众人再如何想阻止卢野也不敢有任何举动。

就在这时,突然间洞窟里传来震动声,尔后便见到另一头庞然大物现出身来,这又是一头雾蟒,而且个头比之前那一头明显大了一号。

它头上长了四个尖角,全身的铠甲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宛如披甲出征的将军一般,而一见到地面的蟒尸,这雾蟒急速的吐着信子,口中发出低沉如雷鸣般的沉吼声,它身体两侧的鳞甲便豁然竖了起来,在鳞甲之下有着无数的气孔,喷射出一团团的雾气,那雾气冲击着地面,竟将地面砸出一个个的大坑来。

众山贼都吓了一跳,显然这头雾蟒比起之前那一头要强大不少,不过,卢野此时得了雾珠,自然没有必要冒着受伤的风险和这凶物打上一场,他顺手将雾珠塞入衣内,大手一挥,叫道:“撤!”

见到雾蟒出现,山贼欲退,沈辰已是大计在身,他迅速朝着董九耳语几句,董九便沉喝一声道:“堵住山道,不要放一个人出去!”

众官兵立刻明白过来,随着董九从隐藏处跳出,直朝着对面的山贼冲去。

见到突然有官兵出现,山贼们顿时吓了一跳,一个个豁然变色,直因为是遭了埋伏,几乎本能的朝后退去。

此时,愤怒的雾蟒收起鳞甲,以极快的速度从后方追来,卢野扫过官兵,发现不过区区三十人,顿时厉喝一声道:“跟我冲!”

众山贼哪敢多想,连忙挥刀冲了上去,一时间,双方人马大战在一起。

这洞窟所在之地的外围只有一条山道可通行,两边都是高不可测的镜面绝壁,官兵们在这山道上一堵,山贼们要想突围便只有和官兵硬战。

此时双方的战意都达到了极点,对官兵们来说,就算豁出性命也绝对不能够让卢野带着雾珠离开,不然到时候让他救走李飞龙等人,那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无辜性命死在山贼手中。

对山贼而言,心理压力如同紧绷的弓弦,毕竟,后面可是有着一头恐怖的凶物,一旦让他追近,谁敢说是它的对手。

双方互不相让,都是拿性命相搏,刀刀见血,绝不手下留情。

而凭着一腔正义,三十官兵硬是寸步不动,死守山道,此时,卢野已然冲到山贼前方,战刀猛挥,将董九震退数步。

董九猛一咬牙,将体内受伤欲涌出喉咙的鲜血吞咽了下去,一步踏地,朝着卢野攻了上去。

雾蟒就在后方,战事争分夺秒,卢野见有人挡道,顿时勃然大怒,刀刀如劈山之势,震得董九连连后退。

几刀下来,董九几乎已经退离了防线,卢野一声厉喝,再次挥刀斩下,只要再将董九逼退一步,便能够让官兵的防线出现一个突破口,到时候山贼自可冲出,从而安全脱离。

卢野的这一刀,结果几乎没有悬念,董九的战刀竟震得踉跄一退,而就在这一退之时,他突而飞起一脚,踢中卢野的腹部。


“安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库银呢?”于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暗含威严,就连他的脸上也渐去和蔼之色,取而代之则是一副严厉姿态。

“这……”安世杰冷汗直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突发的状况,七万库银突然不见,这明显就是有篡改帐簿之嫌啊,这事情可是说大则大,万一顺藤挖下去,查出假帐之事,那就不得了了,一想到这点,安世杰脚都有点发软。

他更后悔刚才把这库房说得牢不可摧,简直就是自己扇自己的巴掌。

赵轩德亦是脑袋里嗡嗡直响,一时间愣得不知所措,明明稳打稳的算盘,怎么就突然间变成这样了。

他搞不清楚究竟事情是出错在了哪里,这库房外有官兵守着,也根本不可能出纰漏,而行事的人就是自己和安府的下人,消息也不会外漏。

要说整个计策中,唯一的外人,无非就是沈辰那小娃儿。

他几乎下意识的朝着人群中望去,在院子一角,沈辰脸上正挂着一脸诡异的笑容。

赵轩德顿时大怒,几乎本能的指着沈辰,脱口大叫道:“是你,是你这小娃儿搞的鬼!”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沈辰身上,都不知道赵县丞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辰微微蹙了下眉头,本来这件事情到这里,就该由舅舅出场,由他来揭开事情真相。不过,赵轩德居然在大失分寸之下,一下子把矛头对准自己。

这时,沈绪元则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这言下之意非常清楚,即是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沈辰自己来发挥好了。

毕竟,整件事情,整个计策都是沈辰制定的,沈绪元倒是不愿意抢了自家外甥的风头,而且,若沈辰因为此事得到于正的赏识,那日后官途自然通畅,他这做舅舅的自然愿意帮外甥一把。

沈辰本是想做幕后之人,但见事态如此,便唯有挺身而出了。他便故作不解,反问道:“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库银失踪莫非还和我这个小娃儿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得赵轩德一时语塞,他气得火冒三丈,气得跺脚,但是却又再清楚不过,绝不能够将事情***,否则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安世杰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赵轩德突然提及这个小孩儿是什么意思,他又哪里想得到,这个十三岁的孩子便是眼前这困局的始作俑者啊。

于正则是听出这话中有所内情,便沉声问道:“赵大人,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轩德脸色如猪肝,嘴角剧烈的颤动着,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处理眼前这局面,他也绝对不想背这黑锅,但又不可能把安世杰贪腐之事给捅出来,毕竟他早已深陷其中,绝对脱不了干系。

县中官吏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知道若是县令出了事情,大家只怕也难以置身事外。

就在这时,却见沈辰大步朝前走来,直朝库房而去。

有于正在,在场诸多官吏,哪怕是副使徐廉,都是一个个中规中矩,不敢有半点失礼的举动,官家子弟更是人在外围,绝不敢跨入前方一步。

然而,沈辰却毫无顾忌,流星大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走入了库房中。

他来到诸多空箱子前,故作观看一阵,尔后朗声说道:“安大人堂堂县令,乃我青川之父母官,岂会说谎?这箱子里必定是藏有存银的,如今银两不翼而飞,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被盗!”

被盗二字一出,安世杰顿时如初梦醒,只觉得这小娃儿的话宛如仙乐似的动听,连忙大叫道:“对,必定是银两被盗!”

赵轩德也是精神一振,直道妙哉,还以为误会了沈家人,而银两被盗便可将干系撇得一干二净,责任自然全在守卫的官兵身上。

于正左右看了看,目中有疑,沉吟道:“银两被盗么?按律,库银当每日查点,也就是说昨日银两尚在,盗窃事件只能发生在昨晚。只是按安大人你所言,这库房似刀枪难损,铜墙铁壁,在不破坏的情况下要开门,就需同时集齐两把钥匙,本官倒想知道是什么贼人如此大胆,能够盗窃两府偷得钥匙?”

“这……”安世杰二人又愣了愣。

于正又道:“即为库房钥匙,自当严密保管,光是寻找便需要耗费时间。再说了,守卫这里的乃是最近剿灭三寨的官兵精锐,要想瞒过他们的眼皮盗走如此大数量的银两,而不被发觉,这贼真是不简单呐。”

安世杰二人直是冷汗直冒,确如于正所言,这盗走库银之事根本就是不可能,就算偷走两把钥匙,要想在马什长等人眼皮子底下盗物根本就是天方夜潭,毕竟,若只是一点小物件那也罢了,若然是几箱金锭,那何其之重,耗费时间必定极长,对方若一两人根本不可能盗走,若兴师动众一堆人马更是匪夷所思。

显然,于正仍未解除疑惑,认为二人有自编自导之嫌。

如此情形,沈辰心里清楚得很,尚不至于将安世杰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便大声说道:“于大人,晚生倒有一个方法可以验证是否是贼人所为还是此事另有内情!”

“噢,你这小娃是何家子弟?”于正倒未轻视沈辰,刚才见他无视自己官威,大步流星走入库房,便有些另眼相看。

沈绪元此时越众而出,答道:“下官大匠府司府,他是下官的外甥,名叫沈辰。”

“你就是司府沈绪元?”于正轻喔了一声,认真打量了他一下,他彻夜阅读资料,各个官员的政绩都不无华丽辞藻来点缀,唯有这司府却是简简单单,而再联想起在饭桌上所见,于正心里自是有数,他便朝着沈辰说道,“你有何方法能够辨明这里是否为贼人所盗啊?”

安世杰等人也都望向沈辰,不知道这小娃儿究竟是什么意思,平日里,自然谁也不会注意到他的言辞,不过现在既然盗窃之说是由他提出来,反倒没有人敢轻视他的言论。

唯有赵轩德心里忐忑不安,只有他和沈辰交锋过,知道这小娃儿的厉害,但是他现在也搞不懂沈辰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究竟是敌是友。

沈辰便装模作样的从怀中摸出一个锦袋来,慢慢打开,便见其中有一张黄色符纸,其上,写有一堆无人能识的鸟文。

他大声说道:“大人,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凡人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好是坏,无论如何遮掩,就算能够瞒过世人,却无法骗过神灵。青川城的人都知道,晚生生下来时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家人都以为得了痴病,请尽名医,却无从得解,后来来了一位云游的老道,他说晚生是染了魔障,若晚到一天,只怕小命不保,他便将一张符纸往晚生额上一贴,那魔障立刻现形,被老道收走,晚生这才哇哇大哭起来,从而得已续命。”

众官员听得倒是认真,这世上本就不乏道宫佛庙,自然多的是仙人道家的传说,而且道教还是不少各国的国教,道士的地位相当之高。众人倒也都知道沈家这位三少爷生下来便不哭不闹的奇事,只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段波折。

而且,沈辰说得惟妙惟肖,加上又是个小孩子,众人倒是信以为真,都暗道这沈家小子福气好,居然能够遇到这等高人。

见到众人这神色,沈绪元忍不住暗笑,直到这外甥真是演戏一流,这么假的事情说得倒象真发生过一般。

“沈大人,当真如此奇事?”于正倒是颇为好奇。

“回大人,千真万确。”沈绪元立刻回答,斩钉截铁。

“这么说,这符纸就是由那位道长所留了?”于正仔细看着那符纸,问道。

古人迷信,沈辰故意编造老道之事,便意在给这符纸添上几分神秘色彩,让众官员不敢轻视自己所言,他又大声回道:“据那位道长所言,此符能令邪影现踪,盗贼者,自然乃是邪心邪念,只要将此符烧尽,自然会将神迹引导盗贼所在之地!”

“当真如此?”于正听得将信将疑,众官员则是窃窃私语,不知道这符纸有没有这么灵光。

“是否应验,一试便知!”沈辰大声说道。

“好,来人,将火折子递给沈家少爷。”于正便下令道。

待沈辰拿着火折子,用力一甩,火折子上火星直冒,他在将符纸点燃,朝着天空一抛,众人的视线便随燃烧的符纸移动,直到它化成一片黑尘,随风飘散。

场面一下静了下来,众人左望右望,都不敢有半点异动。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诸人却未曾发现有任何异态,突而马什长指着地面大叫道:“诸位大人请看,地上有东西!”

众人顺着他手指一看,豁然见到库房前方的地面上豁然有着一滴滴的红色水滴现形!


下人来叫沈辰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如今入秋时节,为了储备冬日的物资,沈府的下人都十分忙碌,无论是去采购腊味、木炭,抑或是购进棉被褥子,或者是将熏笼手炉之类清洗,都有着一大堆活儿,所以府中上上下下都是天未亮就起床,就算府中公子小姐们也都有分配事情。

惟独沈辰年龄最小,又没有教书先生传道授业,因而清闲得很,每天必定睡到大上午才起床,倒也没人去管他。

只是偶尔请安的时候,母亲多少会数落他几句,沈辰倒也从来不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逍遥自在。

下人喊了好几声,沈辰才从美梦中醒了过来,听说有新的教书先生来,他也并不着急,一边让下人去拿早点过来,一边双手插在脑后,呆呆的看着床顶,发起呆来。

这是沈辰睡醒后的习惯,每每总有发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那小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若是众人知道沈辰仍然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必定会大吃一惊!

沈辰的前世并非生活在这片大地上,而是来源于现代。

他本名李文卓,乃是一家大集团的继承人之一,自小便集万千宠于一身,在蜜罐中长大,父亲希望作为长子的他有朝一日能够继承家业,只是偏偏沈辰对经商一点兴趣都没有,就连人生也没有什么野心,整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但就算是这样,作为第一继承人的身份仍然让他惹祸上身,最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一场车祸中。

待到沈辰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古代世界,转世成了这沈家三少爷。

冷静下来后,他渐渐理清了思绪。他虽然没有野心,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愚蠢,相反,其实在三兄弟之中,他是最为聪明的一个,否则父亲也不会对他寄予厚望。

细细回忆生前之事,他便察觉到了在车祸之前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矛头对准的便是自己的两个亲弟弟!

无论是哪一个对自己动的手,都足以让他痛心疾首。

从小到大,他对弟弟们都是爱护有加,从未因为任何事情和二人争执过,至于继承人的事情,他也早私下就对二人说过,绝对不会继承家业。

然而,纵使同胞而生,血脉相通,纵使有二十几年的兄弟情谊,竟也比不上他们对继承人地位的渴望,竟比不上那死也带不走的万贯家财,回想往日,真是心都在滴血。

但上天有眼,让他能够带着记忆重新来过,降身在这沈家。

自出生以来,他虽是野种的身份,但家里上上下下的长辈亲人们,对他都是极为疼爱,就算这外公,也是面冷心热,比起前世那勾心斗角的家庭,这里多的是浓浓亲情,亦让沈辰深深感动,打从内心深处视他们为亲人。

他本就生性开朗,久而久之便没去想前世的事情,安安心心做起这沈家少爷来。虽然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他,一下子落到这古代,而且还是个小娃娃的身体,有着诸多的不习惯,不过这世界反倒符合他的梦想,无需要为做什么继承人而忧心。

只待成年之后,骑上骏马,整日游山玩水,畅游天地,再娶几房妻妾,生一堆小娃儿,平平淡淡过着一世,倒也乐得逍遥。

吃过早点,来到前厅,只见厅中坐有两人,上方者是外公沈定海。老人虽然年近六十,但身子骨却十分硬朗,更因为做过官的缘故,威严而谨然。

下座的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六旬老者,面容清瘦,姿态飘逸,自然便是李乘风。

“见过外公,见过先生。”沈辰恭恭敬敬的行了行礼,退坐到一边。

沈定海此时颇有些激动,他极想让这外孙成才,奈何他天生顽劣,众多先生都管不下来,今日难得有位老先生来应聘,他一试才发现此人博学广闻,非之前那些先生能比,想着只怕此人能够降服这外孙。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先生,这就是在下的外孙,以后还请你多多费心。”

“沈老爷请放心,老夫即来应聘,自会竭尽其能。”李乘风含笑道。

“辰儿,老先生才学惊人,你日后得好生学习,切不可再调皮捣蛋。”沈定海板着脸叮嘱。

沈辰老实点点头,他虽然也看得出这老者和之前的那些先生比,看起来大气沉稳得多,不过他并没多想,不管来者是谁,都别来打扰自己这份清闲。

作为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他而言,这个社会的思想可谓封建落后而愚昧,被这些教书先生教导,那还不把脑袋给教得生锈。

“沈老爷,可否容老夫和三少爷单独聊几句?”李乘风说道。

沈定海知道迟早二人要独处,便严厉嘱咐了沈辰几句,让他老实乖巧,尔后便起身离开。

待厅内只剩下两人,李乘风轻轻拂须,微微一笑道:“听说沈少爷擅画名作,而且托人在外面贩卖?”

“不知老先生从哪里听来的胡话,学生从未做这种事情。”沈辰小手一摊,矢口否认。

四岁的时候,沈辰在府中溜达,钻进了书房中,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待晚上睡觉时豁然发现所阅读过的文章全都清晰映在脑海中,他便立刻明白过来,只怕自己是有了过目不忘的能耐。

尔后他渐渐发现,除了这能耐外,自己动手能力也极强,各种画卷看上一眼,随手便能临摹下来,于是他有了主意,作点赝品,卖卖小钱。

沈府虽为大户,但也不是家财万贯之流。以他十三岁的年龄,只有母亲偶尔给的一点小碎银子,想想日后远游必定要花不少钱,自然现在就要着手准备。

听到李乘风说起这事,他也猜到必定是吴三胖说漏了嘴,他自然否认个彻底,沈家家风极正,这贩卖赝品的事情若是被家人知道,只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乘风却淡笑道:“沈少爷不必担心,老夫不会将这事情告诉给沈老爷,更不会借此做威胁。相反,老夫反倒欣赏沈少爷你的聪慧及才学。”

他微微一顿,笑意更浓,亦更深邃,“以沈府的物力,要想搜集一些前代的纸张相信并不难,但沈少爷你却偏偏画在现在流行的纸张之上,可见是故意留下这破绽。如此一来,买这画作的人便多是附庸风雅的俗人,而真正的文人雅士必不会上当,就算有人拿此作去倒卖,相信也很轻易能被人看出破绽。”

沈辰不由看了这老者一眼,暗道此老心思厉害,把自己所倒是想看得一清二楚。

李乘风缓缓说道:“沈少爷当知沈老爷盼你成才,日夜忧心,平添了不少皱纹白发呀,望子孙成材,莫过于此。但你又不喜欢繁文缛节,屡屡赶走先生。其实老夫也极讨厌那些教条文款,更崇尚学以致用。老夫也知道,沈少爷你喜好听闻天下趣事,所以,不如我们每日就拿一件史料今事来加以讨论,融学问于其中,即可增强知识,又多了几分乐趣。这样子沈老爷也不必再为你的学业而忧心,而你每日只需少少时辰,一旦学完,自可去干自己的事情。老夫嘛也乐得轻松,每月可领足银两,不知沈少爷意下如何?”

李乘风一席话是句句命中沈辰要害,而且和以往那些教书先生不一样,他一点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反倒是象二人席地而坐,平等交谈,打着商量一般。

沈辰便觉得这老者倒真是有几分能耐,让他也不由得权衡利弊起来。

他虽然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沈辰,但自出生起,沈府上上下下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致,母亲的呵护,舅舅的关怀,外公的严厉和慈爱,都让他体会到了前世不曾有过的亲情温暖,也着实让他深深感动,这也是他下定决心不再惦记着返回前世的重要原因,就算回到前世,闯下一番事业又如何?始终是孤零零的一人。

他知道这些年没少让外公头疼,若是这老先生真如所讲的这么好,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之策,若不如他所讲,日后再想方法将他赶跑便好。

于是,沈辰便拱拱手,认真说道:“学生谨听教诲。”

李乘风拂须含笑,见到这少年,他便一眼看出那卓越无比的天份,比起传闻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寻十年而得一才,他必定要倾其心力,将此子教导成治国之栋梁。

一老一少各有所想,而二人都不知道,因为这一番相遇将会在数年之后对整个大地政局产生何等重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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