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送来的那个馒头成了我今天唯一吃到的食物。
夜幕降临的时候,纪清沅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她心情看着不错,也没有为难我,让我起身离开了。
我趔趄着身子慢慢走回自己的住处,路越走越荒凉,艰难的走到自己简陋的小屋,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傅祈安负手而立,月光透过树荫洒在他脸上,半明半暗,我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从他身上透露出来的阴沉的气息看,他的心情绝对不会很好,与纪清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过仙尊!
我恭恭敬敬的见礼,淡漠疏离。
九霄,你何时对我这么客气了?
他走过来,扶起我,手中的温度隔着衣料传到我胳膊上,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受到的反而是刺骨的寒意。
我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感觉很可笑,却累的说不出话,只能沉默着,寄希望于他赶快离开。
为什么不说话?
他不知为何突然生气起来,嗓音猛地染上了怒气,白天不是和那个弟子说的很好吗?
对我就无话可说了吗?
他的手强势的抬起我的下巴,阴骘的眼神射在我脸上:对他可以笑,对我不行吗?
当然不行,我淡淡开口:我与仙尊无话可说。
当他忘记了自己的初心,竟然用千万妖族的内丹来修炼时,我与他就不是一路人了。
无话可说?
他怒极反笑,与白日里的清冷完全不同,整个人好像被墨色染黑了一样:你是我的妻子,竟然与我无话可说,怎么,难不成你看上了那个刚入门的小弟子不成,你指望着他庇护你吗?
那样弱小,我一只手都能捏死他。
他恶狠狠的说着,眼中暗色翻沉,唇边笑意冰冷。
真是讽刺,他好像忘了当他选择纪清沅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
仙尊说笑了,您的未婚妻是清沅仙子,我只是您的奴宠而已。
我陈述着事实,想让傅祈安早点明白,我们之间早已经不可能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九霄傅祈安恍若未闻,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说了,我喜欢的只有你,我跟纪清沅只是逢场作戏,等到我拿到了她手里开天门的神器,成为沧澜界第一人,我就可以保护你了,你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你再忍忍,好不好?
九霄他说的很激动,我却听得都腻了,这番话在最开始他也跟我说过,我信了,也忍了,忍着纪清沅的刁难和天玄宗上上下下的鄙夷。
但我的忍耐换来了什么呢?
当我被纪清沅欺负的实在受不住跑去找他的时候,竟然看到他把佩剑刺入妖族少年的丹田里,在他的哀嚎中生生刨出了一枚妖丹,白衣染血,他的脸仿佛也在不停的扭曲,变成了我最陌生,最痛恨的样子。
他从受害者变成了侩子手,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为了变强不择手段。
以前的一切美好誓言如易碎的琉璃转瞬破碎,我所坚持的,所相信的,仿佛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