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七七岳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爬进棺材等死后,侯府全员悔断肠!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流光泡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七七去洗了手,换了衣服,等出来时看到王太医还在训斥王秩。“虽说医者眼里无男女,可铃铛不同,她是大家闺秀,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都毁了......”“你自己离经叛道就算了,别把她带坏了......”偷听是不对的,谢七七本想离开,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谢七七一狠心走了上去。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坚定地道:“王爷爷多虑了,如果我能像师叔一样会救人,我不在乎名声。”“二爷爷,请你收我为徒吧!我愿意跟你学医术!”所有的医术都是治病救人,医学博大精深,但药材医理都是相通的。王太医顾忌太多,王秩离经叛道,也许跟着王秩学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王太医愣住了。王秩却笑得眼都眯了,他所学的《刘涓子鬼遗方》涉及到的外科医术,需要的就是胆大心细,心灵手巧的资质。小铃...
《爬进棺材等死后,侯府全员悔断肠!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谢七七去洗了手,换了衣服,等出来时看到王太医还在训斥王秩。
“虽说医者眼里无男女,可铃铛不同,她是大家闺秀,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都毁了......”
“你自己离经叛道就算了,别把她带坏了......”
偷听是不对的,谢七七本想离开,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谢七七一狠心走了上去。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坚定地道:“王爷爷多虑了,如果我能像师叔一样会救人,我不在乎名声。”
“二爷爷,请你收我为徒吧!我愿意跟你学医术!”
所有的医术都是治病救人,医学博大精深,但药材医理都是相通的。
王太医顾忌太多,王秩离经叛道,也许跟着王秩学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王太医愣住了。
王秩却笑得眼都眯了,他所学的《刘涓子鬼遗方》涉及到的外科医术,需要的就是胆大心细,心灵手巧的资质。
小铃铛很适合啊!
他高兴地搀起了谢七七,笑眯眯地道:“那找个时间,就正式拜师......”
王太医本想阻止,可看到谢七七那瘦弱的身体,欲言又止。
这丫头时日不多了,如果能让她有个目标,也许能撑得久点吧!
......
谢七七临走,王秩送了她一本药材书,让她尽快熟悉药材属性。
谢七七如获至宝地把药材书揣在怀里,就离开了百草堂。
她摸摸怀中的发簪,快步走向了街尾的宝盛当铺。
这支碧玉发簪是及笄那天祖母送的,岳月说喜欢,她舍不得送给她才保留下来。
为此岳月还生气了,几天不理她。
谢七七把碧玉发簪当了活当,这是祖母送她的礼物,等她有钱了,她是要赎回的。
因为是活当,掌柜的价钱压得低,价值上千的发簪,只给了两百两。
谢七七已经满意了,拿了银票,就匆匆去别的药铺给自己抓了药又买了伤药,接着又去墨宝斋。
谢七七五岁启蒙时学过《三字经》,可还没学完《千字文》就被母亲送进天牢,从此再没学习识字的机会。
一年前回来,大哥谢文远看她大字不识就教她读书写字。
可没过多久,岳月故意把墨汁洒在大哥的奏折上,却污蔑她不想学习才故意这样做。
大哥一怒之下就再也不教她认字。
王太医说的传言是事实,谢七七的确到现在都没学完千字文。
墨宝斋是京城最大的书局,来年就是春闱,买书的人络绎不绝。
谢七七第一次来墨宝斋,看着密密麻麻的书架,不知道自己想买的书在哪。
她鼓足勇气对店小二道:“小哥,请给我拿一本《千字文》。”
店小二异样地抬头看看她,转身就去给她找书。
谢七七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身后噗得笑出了声。
“谢七七,听说你《千字文》都没学完,我还以为只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声音有点熟悉。
谢七七僵直着身子转过身,就见上次在绛雪轩认识的尚书千金林小静和岳月站在身后,旁边还有两个陌生的小姐。
林小静一脸的不屑,嘲讽道。
“谢七七,你这么大的年纪还学千字文有什么用呢,你还不如好好学学《女戒》,少给忠义候府丢脸就行。”
林小静和岳月一起上过学堂,年龄一般大小,是岳月的闺蜜之一。
林小静听岳月说过不少谢七七为难她的事,她对谢七七实在没什么好感。
周围买书的人一听就八卦起来。
有人道:“看着她都及笄了,怎么还没学完《千字文》?我家小儿才七岁,《千字文》早学完了!”
有人道:“就算一天认识一个字,三年就能学完了,莫不是个草包,才学这么久都没学完!”
有人嬉笑:“这么大年纪就别学什么千字文,早点嫁人相夫教子算了。”
谢七七被这些人嘲讽得面红耳赤。
难道她要见一个人解释一遍。
不是她不想学,是没机会学吗?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位姑娘就算只能活到六十岁,还有几十年可学,你们敢保证她不会后来居上,超越你们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各种嘲讽中冒了出来。
谢七七愕然地看去。
就见一个身材颀长,长相俊朗,身着淡紫色锦袍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光洁白皙的脸庞带着几分不悦,手指虚点。
“这位姑娘有心向学,尔等都是读书人,不思鼓励,却狂妄点评,不以为耻吗?”
那些围观的买书人面色讪讪,有人认出男子的身份,悄悄走开。
林尚书家的大公子林泽明,进士出身的新任御史官员,谁敢轻易得罪。
林小静看到谢七七盯着自己大哥,不喜地沉下了脸,半侧身子遮住了谢七七的视线。
她娇嗔道:“大哥,你都不知道她是谁,怎么就帮她说话!”
“你可知道她品德败坏,满口谎言,之前她在绛雪轩还陷害过岳月......”
林泽明皱眉打断了林小静:“闲谈莫论人非,小静,口下积德。”
不管这看着瘦弱的少女人品如何,自家妹妹作为名门淑女也不该当众嘲讽她。
林小静一听大哥不相信自己还训斥自己,气得拉过了岳月。
“大哥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信岳月吗?岳月你告诉他,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岳月一副为难的样子,低声道:“小静,太子妃已经惩罚过她了,你就别说了,她毕竟是我姐姐!”
岳月这话明着是帮谢七七说话,可话中的意思却是肯定了林小静的说辞。
她的声音虽然小,谢七七能听到,林泽明也能听到,他疑惑地看向谢七七。
自己真帮错人了吗?
谢七七难堪地垂下头。
大哥、二哥都不相信自己,她能指望这个陌生人相信自己吗?
一时间,谢七七都不想买书了,只想赶紧逃离此处。
岳月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上前拉住她柔声道。
“姐姐,我是来给阿娘拿药的,你午膳都没用就跑出来玩,也没和阿娘说一声,阿娘很担心你!”
“你要买《千字文》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读书吗?上次大哥给你的《千字文》还被你撕了!”
店小二刚拿了《千字文》来,听到岳月的话,鄙视地看了一眼谢七七。
“我们墨宝斋的书不卖给不珍惜书籍的人!”
店小二冷着脸把书放了回去。
旁观的人指着谢七七又议论起来。
“母亲生病了,她不侍疾还有闲心跑出来玩,真是畜生啊!”
“念书明理,她连基本的孝顺都不懂,还买什么《千字文》,别糟蹋书了。”
看着周围那些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谢七七脸色瞬间爆红......
谢七七惊恐地大叫起来,扭头求助地看向大哥、二哥。
大哥哥一定只是想吓吓自己,不会真的忍心看着自己被扔下去吧!
岳月跑上前拉住了谢七七的手臂,眼泪汪汪地道。
“姐姐,你就服个软,认了错太子妃就原谅你了!”
岳月的声音甜美如她的长相,可此刻她的声音却如砒霜,毒到了谢七七血液里。
虚伪!
谢七七气恼地甩开了她的手。
没用多少力。
岳月却似受了巨大的力,往后踉跄摔倒。
二哥谢文涛抢前几步,扶住了岳月,厌恶地训斥道。
“七七,你污蔑月儿她都没和你计较,你还敢迁怒于她,你不值得月儿对你好!”
谢文远也上前扶住了岳月,气恼地看向谢七七。
刚才听到太子妃要将谢七七丢进湖里,谢文远还有些不忍。
湖水冰冷,谢七七一个弱女子,这样的惩罚重了!
可谢七七却一丝悔改之意都没,让他瞬间打消了为她求情的心思。
她不值得他怜悯!
扑通一声,谢七七被扔进了湖里。
冰寒彻骨的湖水瞬间涌入谢七七的鼻腔和口中,带来一种难以忍受的刺痛感。
仿佛肺里被无数针尖刺入,痛彻心扉。
谢七七努力浮上水面,惊慌地叫着。
“大哥哥,救救我......”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每个字都是乞求......
大哥哥只是想教训她,他从前对她都是面恶心善,他不会不管她的。
她一直记得小时候,马车翻了,大哥哥护着她滚下山坡。
她毫发无损,大哥哥却浑身是伤,还摔断了手臂,为此大哥哥再不能习武只能从文。
大哥哥是太子少师,只要他开口,太子妃会免了对她的惩罚。
可大哥似乎没听到她恐惧的嘶喊,正温柔地撑起伞给岳月遮挡风雪。
谢七七拼尽全力艰难地伸手搭到了岸边,求助地看向二哥。
“二哥哥,求求你......救救我!”
她从前是谢家唯一的闺女,二哥每次从学堂回来都会记得买她爱吃的桂花糕......
只要二哥搭把手,拉她上去,看在二哥是太子宫里的侍卫长,太子妃也不会计较的。
谢文涛看看谢七七惨白的脸,硬起心肠,负手转头看向枝头傲然绽放的梅花。
谢七七从回来后就经常欺负岳月,也让她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太子妃眸光阴鸷地看了大哥谢文远一眼,唇角的笑意味深长。
她足下的重台履在谢七七的手指上狠狠一碾。
“咔嚓......咔嚓......”
细微的断骨声响被谢七七扑通的落水声掩盖了。
谢七七重新跌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似一双无情的巨手,霸道地将她拖向深渊,
岸上的岳月看到谢七七在湖里浮沉,一抹笑从唇边悄然掠过。
岳月永远无法忘记当年被抓进阴森的天牢时的恐惧。
她那么小,她不想死啊!
没想到姑姑临斩首前一天会将她接回家。
可就算八年过去了,她依然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她就会被推上斩首台。
这些年她努力讨好姑姑,照搬父亲身边姨娘的手段去讨好谢家的每一个人。
可谢七七怎么不死在外面呢?她为什么要回来和她争呢?
岳月冷眼看着谢七七在冰湖里浮浮沉沉,估计着差不多了,她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哭着道。
“太子妃,让姐姐起来吧,我愿意代她受罚......湖水那么冷,姐姐受不住。”
谢文远心疼地上前搀扶她:“月儿你身体娇弱,湖水冰冷,你哪受得住。做错事的是谢七七,只有让她受罚,她才会长记性!”
谢文远冷漠地看着谢七七,自己教不好她,让她受点皮肉之苦长长记性也好。
谢文远的话钻进了谢七七耳中,她凄然一笑,心里随之泛起的是一股悲凉!
在谢家顶着她的身份,娇生惯养了八年的岳月身体娇弱,不能抵抗湖水冰冷!
而她这具代替岳月做了八年官奴,常年在饥寒交迫中挣扎,早已腐朽不堪的身体就能承受吗?
谢七七身体所有的力量似被冰冷的湖水掠夺殆尽,恐惧和绝望在她的心头蔓延。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四周的声音在渐渐远去......
她要溺死了!
谢七七在意识消散之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如果这样死了,大哥、二哥会不会后悔没救自己?
“太子妃,大爷,二爷,求求你们快救救姑娘吧,她快溺死了......”
“太子妃,求求你让姐姐起来吧,我愿素斋一个月,为太子妃念佛祈福......”
......
好吵!
肺部火辣辣的疼让陷入半昏迷的谢七七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咳得撕心裂肺,一股股水从口中喷出,嘴里的血腥混合在水中,落到雪地上有层淡淡的红......
“姑娘!”
贴身丫鬟雁儿心疼地抱着谢七七,未语泪先流。
“姐姐,你终于醒了,我好高兴......你衣裙都湿了,我的斗篷给你,你暖暖身子!”
岳月挤开了雁儿,含着泪把自己华贵的淡粉色狐裘披在谢七七身上。
谢七七却借着雁儿的支撑,站了起来。
岳月如果真的关心她,刚才就该承认是自己撕毁的画,何必在她被罚后如此惺惺作态呢!
狐裘落空掉在雪地上,谢七七看也不看一眼,虚弱地靠着雁儿:“我们回去......”
岳月的狐裘掉在雪地上,她一脸受伤地低声道。
“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姐姐是气我没早点为你求情,可太子妃当时在气头上......”
谢七七浑身冷得发抖,潮湿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冻得她牙齿咯咯作响。
衣裙袄子沾满了冰水,每走一步都沉重地拖着谢七七的脚步。
她没走出两步,就被二哥谢文涛狠狠地拽住了手臂。
“谢七七,你这是什么态度?”
“如果不是月儿为你求情,太子妃怎么会放过你,你不知道感恩还敢迁怒月儿......你给我把狐裘捡起来......”
谢文涛猛地一甩,谢七七就被他摔在地上,脸贴着狐裘,膝盖重重地磕在雪地上。
“二哥,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别为难她!”
岳月扑上来,抱着谢文涛的手臂哀求道。
谢七七撑着扭头,看到谢文涛一脸的气恼,她发现自己不会觉得委屈了。
是不是只要收回了对他们亲情的期待,他们就再也不能伤害自己!
岳月真的聪明,三言两语就能挑动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厌恶她!
谢七七握紧了拳,很想一巴掌甩在她白嫩的脸上。
可想想后果,谢七七不敢。
她记得上次和岳月在街上争执时,大哥就骂她像泼妇。
说她不顾及谢家的脸面,没有大家千金的气度,上不了台面。
为此,大哥罚她跪了两天祠堂,抄了一千遍“姐妹和睦”。
大哥说,下次再犯,十倍惩罚,那不是要抄一万遍吗?
她命不久矣,还要跟着王秩学医术,她不能将有限的时间都浪费在挨罚之上。
谢七七把委屈的泪逼了回去,甩开岳月的手,挤出人群就逃走了。
谢七七没走多远就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里,靠着墙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委屈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面前有人。
她从胳膊中偷偷露出眼,看到刚才那个为自己说话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林泽明默默放下一本书和八个字。
“开卷有益......知书明理。”
谢七七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书,等清醒过来,林泽明已经消失不见了。
谢七七怔了半晌,才抹了泪,小心翼翼地拿起书。
翻开第一页,竟然是本有注音释义的《千字文》。
谢七七看着,心里慢慢涌上了一丝感动。
他听了岳月的那些话还给自己送书,他没像那些人一样看不起她?
谢七七紧紧抱着书,站了起来,对着无人的巷口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赠书之恩,她铭记在心,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报答他的!
谢七七走出巷子,看到远处冒出了一抹夕阳光。
雪停了,天晴了,这抹夕阳光就是好兆头。
谢七七带着阳光的温暖回到了侯府,才进门,门房就冷冷地道。
“四姑娘,夫人和大爷让你回来去夫人院里一趟,他们有事要和你说。”
谢七七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惶惶然,难道是自己跑出去,没有给母亲侍疾,大哥生气了?
谢七七赶紧回自己院里把书和雁儿的伤药放下,就匆匆忙忙赶去秋水院。
还没进门,谢七七就听到谢文远的声音。
“母亲放心,父亲不在,长兄为父,七七我会好好教导的,她的亲事我也会放在心上,定会给她说门好亲事的!”
这是什么意思?
谢七七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岳慧娟靠在榻上,谢文远和谢文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让谢七七意外的是,岳月早回来了,和岳慧娟一起坐在榻上。
看到谢七七走进来,谢文远浓眉微蹙,面露不喜。
谢七七也不知道岳月是否又对母亲和大哥说了什么,惶惶不安地施礼。
“七七见过阿娘、大爷......二爷......”
岳慧娟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谢七七说,看向了谢文远。
谢文远沉声道:“七七,今日卫夫人和卫世子上门了。”
“卫世子说他已经和你说了退婚的事,你答应了!所以,他们今日上门是退回庚帖和婚书的!”
谢七七那天从绛雪轩出来脑中就昏昏沉沉的,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卫凌退婚。
既然卫凌说答应了,那应该是答应了。
“阿娘,大哥,没事的,我还不想嫁人,退了就退了!”
谢七七怕阿娘为自己难受,安抚道。
她当初知道自己患了肺痨就不想连累卫凌,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合的理由退了这门亲事。
卫凌退婚,她虽然有点难受,可眼下她只想活得长久一点,其他的她都不奢望了!
谢文远不知道她已经释然,还以为她在说反话。
他冷冷地道:“七七,退婚一事是卫家的决定,卫家想重新求娶岳月。这不是月儿的错,大哥希望你别迁怒月儿,依然姐妹和睦。”
岳慧娟在旁边也耐心地劝道:“七七,你和凌哥儿八年多没见,也没什么感情。凌哥儿和月儿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这些年来,阿娘也早把凌哥儿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不想委屈了他。”
谢七七僵住了,阿娘觉得自己嫁给卫凌是委屈了卫凌?
虽然她不在意卫凌退婚的事,可阿娘这样贬低自己还是让她寒心。
岳慧娟似乎没发现自己失言,耐心地道。
“七七,这门亲事真的不适合你,阿娘希望你别迁怒月儿,你能答应阿娘,别和月儿闹吗?”
谢七七怔怔地看着母亲。
虽然她做了八年官奴,和世俗也有些脱节。
可她不是傻瓜,她明白被退婚对一个女子是名声受损,是一种羞辱!
现在被退婚的是她!
母亲不担心她名声受损,不担心她会伤心,却担心她会不会为难岳月?
岳月用帕子捂着脸,带着哭腔道。
“阿娘,大哥,你们别说了,我不会和姐姐抢凌哥哥的,只要姐姐幸福,我......我没什么的!”
岳月难受地低声哭了起来。
岳慧娟心疼地揽着岳月的肩,焦急地安慰道。
“这怎么叫抢呢,凌哥儿喜欢的是你,想娶的也是你,卫夫人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最中意的也是你!”
谢七七沉默着。
该哭的不是自己吗?是她被抢了婚约!
怎么岳月哭得比自己还伤心呢!
谢文远看到岳月伤心的样子,狠狠瞪了一眼谢七七,训斥道。
“七七,人要有自知之明,难道你不知道你和卫凌的差距吗?”
谢文涛看大哥说的婉转,怕谢七七听不懂就直接道。
“谢七七,卫凌是武安侯世子,能文能武,才气过人,将来是要继承武安侯爵位的。”
“你大字不识,举止粗俗,性格孤僻,你根本配不上卫凌!你还是听阿娘和大哥的话,别闹了,把这门亲事让给月儿吧!”
谢文远赞同的颔首,卫家来退亲说的婉转,只说八字不合,谢文远却知道这是卫家给谢七七留了颜面。
谢七七要有自知之明,就别再胡搅蛮缠丢人了。
岳慧娟看谢七七一言不发,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七七,凌哥儿对你没什么感情,娶你进门你不会幸福的,你就别固执了,把这门亲事让给岳月吧!”
谢七七看向谢文远,又看向谢文涛,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岳慧娟身上。
他们一个个逼着自己把亲事让给岳月,还把她贬低得一文不值!
他们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谢七七忽地问道:“如果我不让呢?”
听到谢七七的话,岳月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
“姐姐,你说的铃兰玉镯是这只吗?”
岳月委屈地掀起岳慧娟的衣袖。
岳慧娟白玉般的手腕上套着一只翠绿色的玉镯。
可不正是祖母那只传家宝的铃兰玉镯吗?
谢七七愕然地看着,争辩的话全被这意外哽在了喉中。
“姐姐,你不是说祖母这只玉镯花样老式,不喜欢才送给我吗?”
岳月委屈地道:“我想着阿娘比我们年长,这玉镯配得上她的沉稳就转送了她!”
“姐姐,我知道从你回来你就一直针对我,可也不该撒这样的谎污蔑我啊......”
岳月唇角快速掠过一抹讥讽。
草包!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这铃兰玉镯可是谢家的传家宝,不好好物尽其用怎么对得起它的价值呢!
谢七七的心沉沉下坠,她又上了岳月的当了!
“阿娘,二哥,不是这样的,岳月是故意误导我的......”
岳慧娟厉声喝道:“够了,七七,你太让娘失望了!之前你在绛雪轩就污蔑月儿,娘都还没问你呢!”
“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歹毒啊?你可知道毁了太子妃的名画,太子妃有可能要了月儿的命,你就那么恨月儿吗?”
岳月低垂着头,眼泪掉了下来,她哽咽道。
“阿娘,你别怪姐姐,姐姐可能也是害怕太子妃责罚......”
岳慧娟心疼地掏帕子给岳月擦泪,边骂道。
“月儿你别为她说话,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见我们对你们好,犯了红眼病,才一次次针对你!”
谢七七愕然地看着母亲。
她张了张口,试了几次才带着哭腔道:“阿娘......你也不相信我?”
岳慧娟头也不抬,冷冷地道:“眼见为实,你的所作所为,让阿娘如何相信你呢?”
岳慧娟年过四十依然美丽的脸和岳月有六成相似,眉眼之间更是神肖。
而自己瘦瘦小小,和岳月相比,岳月更像母亲的亲女儿。
谢七七颤声试图辩白:“阿娘,我真的没有针对岳月,都是她针对我,她说她恨我......”
谢七七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文涛一巴掌甩到了脸上。
谢文涛还不解恨,一脚就将谢七七踢翻,他怒吼道。
“谢七七,你当我们没眼睛吗?从你回来,哪次不是你针对月儿?”
“就拿这玉镯来说,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是月儿摔了吗?为什么还好好戴在娘的手上?”
谢七七被踢倒在地,这次没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谢文涛看到了,却蹲下身按住了谢七七的头,嗤笑道。
“怎么,这次骗局又升级了?咬破舌头制造我把你打吐血的可怜了?”
谢七七痛得蜷缩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文涛按着谢七七的头在地上磨蹭:“狡辩啊,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谢七七看着谢文涛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想起了在冰湖里向他求救时他扭过头冷漠的样子。
她还期望什么呢?
当时她生死攸关,谢文涛都能见死不救,她怎么能指望他会为自己昏迷不醒后悔呢!
岳月看着谢七七被谢文涛殴打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谢七七,你看就一个小小的玉镯我都能让你百口莫辩,你还想和我争吗?
岳慧娟倒有几分不忍,训斥道:“文涛,你也太暴戾了!七七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谢文涛满不在乎地道:“阿娘,玉不雕不成器,你就是太宠爱她了,才会惯得她无法无天!谢七七再不好好教导,只会丢了我谢家的脸!”
岳慧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地看着谢七七。
这孩子小时候那么乖巧懂事,怎么自从回来就变了一个人。
性格这样拧巴,又满嘴谎言,一脑子的阴谋算计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文涛说得对,这孩子再不好好管教就废了。
想着,她严厉地道。
“七七,之前你几次污蔑月儿,阿娘都没和你认真,可这样纵着你却让你变本加厉。再不好好管教你,你只会错得更厉害!”
“罚你去跪祠堂吧,抄一百篇《女戒》,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你再出来!”
谢文涛看看谢七七,眼珠一转道:“阿娘,祠堂太冷了,七七可能受不住,换个惩罚吧!”
岳月蹙眉看着谢文涛,二哥心疼谢七七了?这是为她求情?
谢文涛却指着雪地,戏谑地道。
“阿娘,就罚她在这跪两个时辰吧!这里人来人往,她想耍什么花招都一目了然,去祠堂没人看着,她估计又要装晕了!”
岳月一听,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二哥这是有多气恼谢七七啊,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哈哈,就让谢七七在这跪着,让谢家上上下下看着她是如何丢人,比起跪祠堂,这可有意思多了!
岳慧娟没觉得谢文涛的主意有什么不对,点头道。
“七七,你二哥为你求情......那你就在这跪两个时辰吧!跪满再回你院里抄《女戒》。”
谢七七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岳月的搀扶下走回屋。
她可以不在乎大哥、二哥偏袒岳月,可阿娘不同!
是她将她带到这个世上!
是她教她牙牙学语说第一句话!
更是她,曾经在她生病时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做官奴那八年,她从没恨过母亲,她一遍遍告诫自己,母亲是爱她的,她只是迫不得已!
可是现在,谢七七没那么自信了......
“还不跪?要我押着你跪吗?”
谢文涛看谢七七还趴在地上,无情地提着她的衣领,按着谢七七跪了下去。
谢七七木然地看看谢文涛,雪地再冷,也不如她心头的冷。
这个无情无义的哥哥,她不要了!
阿娘只是被岳月蒙蔽了,等她跪满两个时辰,她一定会和阿娘说清楚的。
雪地的雪还没融化,一会就冷得钻心入骨。
谢七七不时掐掐自己的断指,疼痛感让她能保持清醒。
她再昏倒二哥也不会在意的,只会说她故技重施,她绝不会再给他机会抹黑自己。
周围人来人往,谢七七跪在雪地上,她能感觉那些丫鬟对自己指指点点。
她也能听到丫鬟议论自己。
“夫人心善,只罚她跪两个时辰,这样的人就该让她跪上几天几夜!”
“雁儿从前那么乖巧,如果不是倒霉跟错主子学坏了,也不会被打的那么惨......”
雁儿!
谢七七昏昏沉沉的脑袋被这个名字一振,清醒了。
雁儿挨了大哥二十大板的责打,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谢七七也知道翠儿的遭遇,低声道:“翠儿姐姐说得对,我以前做梦都想能在母亲跟前尽孝,我愿意的......”
谢七七把岳慧娟的裤腿掳上去,露出了岳慧娟青肿的膝盖。
岳慧娟莫名地缩了一下。
谢七七还以为自己弄痛了母亲,内疚地道:“对不起,阿娘,七七会小心点的!”
阿娘为了给自己祈福,摔成这样,一定很痛吧!
“阿娘,我给你推拿按摩一下,再敷热水效果就会更好!”
谢七七轻手轻脚给岳慧娟按摩双膝,半蹲着一会就撑不住了,她索性跪着。
岳慧娟只看到谢七七低着头忙碌着,她心里一软,伸手抚摸着谢七七的头顶,柔声道。
“七七,怨不怨娘今天罚你跪?”
谢七七感觉岳慧娟的手在自己头顶抚摸着,她突觉眼睛一热,眼泪就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做官奴那八年,当她挨打受饿,睡在又臭又冷的马棚里,她最渴望的就是母亲的怀抱。
这久违的爱抚她八年多都没感受过了!
她怕自己哭出来,抿着唇摇了摇头。
“七七,阿娘知道你妒忌月儿比你有才学,妒忌你几个哥哥对她好,所以你才一直针对她!”
岳慧娟耐心地劝道:“可这一切都是她努力得来的。你不知道月儿学琴学画有多辛苦,为了练好琴,她虚心向学,几年如一日每天坚持练习......”
“你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只靠妒忌是不行的,你得自己努力......”
谢七七按摩的手停顿了一下。
阿娘觉得自己和岳月闹矛盾是在妒忌岳月?
岳月学琴学画很辛苦?
她代替岳月做了八年官奴,每日挣扎在饥寒交迫线上。
她那时唯一的希望就是活着,能再回到父母身边,她根本没有机会去学这些。
所以她就是不努力......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七七,你是阿娘的女儿,岳月也是阿娘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阿娘不想看到你们姐妹失和......”
岳慧娟抚摸着谢七七的头,柔声道:“我的囡囡从小乖巧懂事,你一定不愿阿娘为此伤心吧!”
谢七七懵懵然,顺着岳慧娟的话下意识就点了头。
岳慧娟笑得更欣慰了,夸奖道:“七七这按摩手法挺好的,阿娘觉得腿好多了!”
翠儿笑着斜瞟了一眼谢七七,道:“夫人喜欢,那就让四姑娘每日都来给夫人按摩吧,这样夫人的腿也能早日康复!”
谢七七愣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对,可又觉得能让阿娘早日康复也是自己的孝心。
等离开时,岳慧娟把桌上的糕点盒递给了谢七七,笑道:“七七累了一晚,这些点心拿回去做宵夜吧!”
只要谢七七还能像以前一样听话懂事,性格拧巴点也没什么,她慢慢教吧!
谢七七幸福地抱着糕点走出院门,才想起还没告诉母亲岳月为难自己的那些事。
可看着手中的糕点,谢七七忽然又不想说了。
阿娘要是知道岳月那么坏,阿娘会伤心的!
谢七七一天没吃东西,饿得饥肠辘辘,半路就打开糕点盒拿了一块。
只是咬到口中,谢七七就僵住了。
糕点发硬,咬到口中还有一股浓重的异味。
这糕点不知道是放了多少天,实在难以下咽。
谢七七无法相信母亲把放坏的糕点给了自己。
她安慰自己,也许母亲是拿错了。
等回到霁风院,谢七七去探视雁儿,碰到雁儿露在外面的手,热得发烫。
雁儿发烧了!
谢七七又去翻箱倒柜,找出王太医给自己开的退烧药。
想起今天自己吐了几次血,谢七七又寻找出王太医给自己开的肺痨药。
药包只剩最后两包了,谢七七看到就愁眉不展。
她患肺痨的事一直瞒着家里,吃药的银子也是偷偷靠着祖母之前给的贴补撑着。
只是治肺痨的药很费银子,一副药要十两银子。
现在她手上只有二十多两银子,这点银子用完她怎么办呢?
谢七七熬了药,给雁儿服下。
守了几个时辰,雁儿终于退烧了。
谢七七舒了一口气,累得全身酸软,趴在雁儿的床前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来时,天都大亮了。
谢七七去查看雁儿,发现雁儿又烧了起来。
她的伤口又红又肿,一定是昨日的伤药用量不够,导致雁儿的伤势加重......
谢七七慌忙梳了头,就赶紧去找高府医拿伤药。
高府医正在熬药膏,谢七七说明来意。
高府医却为难地道:“四姑娘,你来得不巧,之前熬的伤药已经送去边关给侯爷了,府上的伤药都没了!”
谢七七愣了一下,父亲和三哥在边关镇守,伤药紧着他们也是应该的。
“高府医,药膏没有就算了,你给我些能止血疗伤的药材也行!”谢七七央求道。
高府医还是为难:“四姑娘,最近边关战事吃紧,伤药需求量大,这类药材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你要药材必须征得夫人的同意,否则......”
谢七七明白了,转头打算去求母亲同意。
走出门,她遇到了秋菊。
秋菊对她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进去。
谢七七停住了,秋菊和雁儿之前情同姐妹,就算她背叛了自己,对雁儿也还有感情吧!
她是来给雁儿求药的吗?
屋里响起了秋菊的声音:“高府医,五小姐让我来取伤药,她的手刚才被琴弦划伤了......”
高府医殷勤的声音:“啊,伤得严重吗?五小姐琴艺高超,她的手精贵,可不能落下伤痕......”
“给,这是上品的伤药,拿去给五小姐擦两天就好了!”
谢七七听到,脸色瞬间白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谢七七为奴这八年,见多了逢高踩低的人。
下人们趋炎附势也很正常,可学医的不是该医者仁心吗?
雁儿等着伤药救命,高府医却这般势利。
岳月的一根手指就比雁儿的命高贵吗?
谢七七的手攥紧了,悲凉和愤怒在心里冲撞着。
她想起自己被抛到冰湖濒死前的绝望,想到昨日看到雁儿无声无息时的恐惧......
谢七七猛地回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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