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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全文小说

兔紫月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大牛看她一眼:“杞人忧天了不是,小牛小时候跟其他孩子不一样,经常撞鬼,撞鬼后手脚像不是他的一样抽搐。”“村里人都不喜欢他,觉得他不祥,还说我爹娘身上的病就是因为生了他。”“其实不是,我爹娘一直都有病,村里的大人、孩子不那么想,什么不好的事都想到他,慢慢的村里的孩子就不喜欢跟他玩,久而久之甚至不想看到他,说看到他也会倒霉。”“他为了我好,也很少在人前亲近我了,慢慢的就成这样了。越在乎的人他越不会亲近。是吗?”罗绒儿疑惑。有什么好骗人的。罗绒儿笑了,阴霾散尽:“你别打扇了,让下面的人来。”“没事,我来就行。”罗绒儿上前夺过他手里的扇子,嗔他一眼:“我说不用就不用,来人。”下面的人进来。紧跟着。一行人也捧着衣服、洗漱用品,有序、无声地走...

主角:陆缉尘林之念   更新:2025-01-16 09: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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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缉尘林之念的其他类型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大牛看她一眼:“杞人忧天了不是,小牛小时候跟其他孩子不一样,经常撞鬼,撞鬼后手脚像不是他的一样抽搐。”“村里人都不喜欢他,觉得他不祥,还说我爹娘身上的病就是因为生了他。”“其实不是,我爹娘一直都有病,村里的大人、孩子不那么想,什么不好的事都想到他,慢慢的村里的孩子就不喜欢跟他玩,久而久之甚至不想看到他,说看到他也会倒霉。”“他为了我好,也很少在人前亲近我了,慢慢的就成这样了。越在乎的人他越不会亲近。是吗?”罗绒儿疑惑。有什么好骗人的。罗绒儿笑了,阴霾散尽:“你别打扇了,让下面的人来。”“没事,我来就行。”罗绒儿上前夺过他手里的扇子,嗔他一眼:“我说不用就不用,来人。”下面的人进来。紧跟着。一行人也捧着衣服、洗漱用品,有序、无声地走...

《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陆大牛看她一眼:“杞人忧天了不是,小牛小时候跟其他孩子不一样,经常撞鬼,撞鬼后手脚像不是他的一样抽搐。”

“村里人都不喜欢他,觉得他不祥,还说我爹娘身上的病就是因为生了他。”

“其实不是,我爹娘一直都有病,村里的大人、孩子不那么想,什么不好的事都想到他,慢慢的村里的孩子就不喜欢跟他玩,久而久之甚至不想看到他,说看到他也会倒霉。”

“他为了我好,也很少在人前亲近我了,慢慢的就成这样了。越在乎的人他越不会亲近。是吗?”罗绒儿疑惑。

有什么好骗人的。

罗绒儿笑了,阴霾散尽:“你别打扇了,让下面的人来。”

“没事,我来就行。”

罗绒儿上前夺过他手里的扇子,嗔他一眼:“我说不用就不用,来人。”

下面的人进来。

紧跟着。

一行人也捧着衣服、洗漱用品,有序、无声地走入浴室,浴桶里已经放满热水。

“请罗姑娘吩咐。”

罗绒儿看着绕去后间的人,对官人家的下人又高看了一分。

从一进府她就发现了,下人们规矩大,个个谨守本分。

就是这间久不住人的小院,她们住进来时都是干净的,如今这么快一应用品都全了。

想想以后这些都是自己的,下人们也听自己调令,怎么能不高兴:“你帮小少爷打扇。”

“是。”青言接过扇子,柔风细扇。

罗绒儿更满意了。

陆大牛也满意。

陆家好,就是他好。

何况这些都是二弟在给他长脸,罗绒儿更不敢小瞧了陆家去。

“爹娘有心了,还备了新衣。”

罗绒儿摸摸新衣的料子,一看就是好东西,虽然不如那个女人手里的好,但也难得。

罗绒儿想到那个女人的扇子又生气了。

那可是她眼睛都没敢眨一下的盯着做出来的,就被她暴殄天物:“洗漱吧,明天去谢谢娘。”

……

清晨。

罗绒儿起了大早,用自带的首饰将自己装扮的温良贤德的去给婆婆问安。

还带了她们带给老人家的礼物。

今天她势必要压林三丫一头。

今天之后,她也将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之一。

……

陆老夫人没想到会有人向她请安。

她当然知道大户人家有请安的规矩。

可没人向她请过安,孩子们都忙,儿媳妇……不提也罢。

还是第一次有人来向她请安。

陆老夫人早饭都不吃了,让人撤下去,她要赶紧梳洗一番去坐着,让小辈们给她请安。

林姑姑笑了:“是,是,奴婢这就给您梳淑人头。”

有人陪老夫人玩也好。

哄的老夫人高兴了,夫人说不定也能赏些零钱给罗姑娘。

……

喜乐堂内。

罗绒儿陪着老夫人喝着茶,话家常。

只是从天不亮到天大亮,她喝了一杯又一杯茶、说了一筐又一筐话,林三丫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就算是晚到,也不能这么晚吧,都快正午了!

同时,心里又有些明了,估计是自己让她不高兴了,所以才晚了。

罗绒儿放下茶杯,笑着看向婆母观布匹的神色,问:“娘,姐姐怎么还不来?”

“来做什么?”陆老夫人觉得这布……不好,不宣亮。

与平日之念和小儿子送给她的比,差了些:“你是不是买到次品了?”

罗绒儿还想着林三丫,当然是来请安!“什么次品?”这是她家的正品,千金难求。

就算没那么夸张,也是难得的好料子。

陆老夫人觉得就是次品:“你看这些纹理,你看这颜色,多老气,还有这织工,好像也差了点,你等着,我给你看我的,林姑姑。”

“奴婢在。”

“去把今夏之念送我的那批锦缎取出来,不用,不用今夏的,去夏的就行。”去夏的都比这些鲜亮。

说宣亮显得她土气,要记住是鲜亮。

罗绒儿觉得老夫人在质疑她吃饭的本事,她给老夫人、老爷子挑的见面礼都是最好的。

别说应付这个老婆子,就是给府尹夫人送过去都是好东西。

她还挑上她东西的毛病了。

何况,她刚才是在问东西吗!

在说大房为什么还不来请安,不孝。

罗绒儿压下心里的脾气,笑着开口:“说到姐姐了,姐姐怎么还不来?”

“来做什么?”

“自然是给婆母请安。”谁家媳妇不给老夫人请安,规矩大的人家还要伺候婆母用早饭。

“她忙,不讲究这些。”她就是觉得罗绒儿被骗了,料子不好。

罗绒儿所有的话被噎在嗓子里,什么叫忙!不来请安!“怎么可能!姐姐怎么能不给母亲请安!”

“忙。”不是说了。

“再忙也要看母亲才是。”

“这是什么话,万一因为看我,耽误了查账,让那些庄头、掌柜贪了家里的银子怎么办,分不清轻重。”

罗绒儿懵了!谁分不清轻重!

这是什么理由,大周孝道治天下,吏部尚书的嫂嫂带头不孝:“姐姐这是不孝!”

陆老夫人闻言,赶紧让她小点声,喊什么喊:“想被杀头呀,那么大声,皇上亲赐的‘至孝至善’,你要反驳皇上!?”

罗绒儿立即闭嘴。

皇上什么时候赐的,她怎么不知道?

而且,而且,都不向母亲请安,孝什么孝。

罗绒儿压低声音:“姐姐孝在哪里?”

“大牛死了,我和你爹是她看顾到现在,你说哪里孝了。”问些废话。大周律法里,儿媳做到之念这一步,便是陆家的功臣,大牛若是不认,大牛可以名声扫地了。


所以不认不可能。

如果认了,她和陆大牛提的又是平妻,势必要分薄林之念手里的权利……

罗绒儿回到这个点上想问题,不得不重新评估对手,评估局面。

林之念会乖乖交出陆家长房的话事权吗!狗屁!她不会!谁会轻易的给!

—个见过大宗布匹交易,甚至可能亲临现场,更甚至,她或许就是参与者的人……怎么会甘心回到家里相夫教子!

骗鬼去差不多!

所以,她和林之念必然有冲突,她要长房夫人的位置,林之念不会轻易给。即便给出陆大牛也没用,十个陆大牛,也不如陆家长房大夫人的位置得到的更多。

感情在握在手里的权利面前,—文不值。

如果她是林之念,觉得陆大牛死了更好,有子有业,—人独大,何必找个人回来添堵,更不要提这个添堵的人,还带回来—个要二分大夫人称呼的女人。

罗绒儿想到陆大牛跟自己说的‘林三丫’那些话,顿觉得可笑。怯弱、质朴、憨厚。

哼!

那么只剩交锋,她还能跪下从她手里讨食嘛!

陆大牛带着孩子从外面进来,满脸喜气。

他刚刚带孩子四处转了转,原来陆家比他们看到的更大,竟然还有—个西侧院。

陆大牛回来时跟厨房要了—桌席,不为什么,就是回到自己家,高兴:“回来了,她怎么说?”没生气,应该谈的不错。

也对,林三丫说不认他就是胡话!还能拿着不是当理说?

罗绒儿看陆大牛—眼,没说话。突然觉得他也是—个笑话,不比自己弱多少的笑话。还以为林之念多稀罕他—样。

林之念恨不得他死了差不多。

陆大牛抱着儿子去洗手,好事会越来越多。

罗绒儿看着陆大牛的背影,蹙眉,以前从不觉得他外形拿不出手,高大、刚硬,很有男子气概,没觉得不好过。

可现在……突然就觉得没人争抢的男人,尤其林之念不屑争抢的男人,似乎,也就还可以而已。

罗绒儿骤然看向青言:“青言你额头……”处理过了啊。

青言憨笑:“多谢姑娘关心。”

罗绒儿急忙去拿药:“还是要再处理—下,不要留下疤痕。”御下,她也有自己的方法。

反而是今天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陆竞阳的位置要赶紧从那边调到汴京城,否则就要除职了。

……

纪缺赖到了—顿午饭。

“夫人,这红烧狮子头,还是您这里的厨子做的最好。”

林之念吃饭不说话。

“夫人,您尝尝笋尖,我亲自去山上挖的,—早带过来—般人挖不到。”纪公子亲自起身用公筷给夫人布菜。

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诉他,他纪缺会给除父母之外的第三人布菜,他打断他两条腿。

如今殷切的看着林之念夹起来吃下,认真的不得了:“怎么样?”

林之念看着他的样子,都要怀疑是他做的,点点头。

纪缺觉得自己—大早上山值了。

纪缺再次起身,给夫人往碟里添了—些,骤然想到挖笋的山中住着的人,心绪突然复杂。

他来汴京了。

她知道吗?

又觉得自己无端猜测。

魏迟渊有他的修典深耕;夫人也有忙不完的事。何况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能在他们两人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如果大夫人爱着,魏迟渊怎么忍心放手。

如果魏主念念不忘,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他回来的消息。

反而是知道—点皮毛的人,无限放大两人的传言。


罗绒儿没想到话能扯到自己身上,而且……还怨上自己了,她不该回来吗?她见不得人吗?

她……她——

“这跟那些是两码事儿!现在是她连属于我的院子都不让我进!哪有这样的道理!”

罗绒儿赞同!

“你看你还真为这事儿急上了,一个院子她不让咱进,咱还不进呢!饿了吧?咱们吃饭。”起身,下座。

陆大牛不吃,避开母亲的手:“当务之急是把她叫过来,好好说说我是谁!现在,娘,你让人把她叫过来!”这口气他咽不下去。直接坐下!不走。

陆老夫人看着他,因为知道为什么,有些不高兴,气之念没有直接把话跟大牛说清楚,也气大牛为难自己。

人是她请就能来的吗?林之念忙了一天回来,肯来给她送个糕已经不错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她该亲自去跟林之念说。

可她现在总不能带着他们去找林之念,岂不是在罗绒儿面前暴露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大牛他们造成的,如果这个家里一直是大牛掌家,是大牛说了算——

她至于这些年被人挤兑得做不了主吗!

她不是不知道有头有脸的人家讲究‘孝比天大’,可她们一开始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讲究的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她明显没有底气,自然被人压得死死的。

等她想反抗,想营造儿媳不孝的形象时,她觉得说出去,那些人只会笑话她,说不定还要挖出她们的门第,嫌弃一番。

在外的脸也丢没了,她怎么说。

陆老夫人归结好了错处,强硬道:“我饿了,先吃饭。”

陆大牛也很强硬:“好!我让人去叫,林姑姑,你去把大夫人叫过来!”

林姑姑为难地看他一眼,又看老夫人一眼。

陆老夫人皱眉:“她忙了一天了,你叫她做什么!”

“娘?”陆大牛感觉不太对:“你为什么这么说?”

陆老夫人立即移开目光,不看。

“那娘现在把她叫过来,我亲自跟她对质!”

“你跟她对质什么?”陆老夫人有些不耐烦。

“我要进我的院子,那是我的院子。”

“你的院子在坎沟县陆家沟,破大点儿地方,去那儿干嘛。”

陆大牛愣了一下。

罗绒儿都愣了。

什么陆家沟?

“我是说前院。”

“那是你二弟的院子。”陆老夫人没给大儿子留情面。

这也怨不得她,谁让他当着罗绒儿的面非提这个,总不能让她在她面前失了婆母的威严:“院子是你二弟借给你们住的,不是你的,也不是之念的。可以说咱们现在住的都是你二弟的地方,你可不能算错了,影响你二弟高娶,惹得未来二弟媳不高兴。”

陆大牛、罗绒儿同时哑口无言。

怎……怎么就不是他们的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不是他们的了?

这么大的府邸,那么大的大房大院,就被他们的娘,轻描淡写的说没了?

罗绒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这个宅子是陆大人的。

也的确是陆大人的不假,可是父母在,又没分家,就有他们的位置。

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才对。

现在被她说没了?!

罗绒儿不允许,刚要开口。

陆老夫人先一步开口:“吃饭,吃饭。”

罗绒儿不能先吃饭,这事不是让婆母乱说的,没分家。

罗绒儿掐了陆大牛一下,让他赶紧说,不能让婆母有这种想法,还出去乱说,万一以后二弟妹进门真赶他们怎么办。


罗绒儿吓了一跳,急忙要喊人。

已经有仆从熟练的给陆老爷子喂了药丸,快速背起陆老爷子回房。

去请大夫的人井然有序。

陆大牛慌张的喊着爹,急得跟上。

林之念目光落在护着‘孙子’往外跑,不愿看她的婆母身上,不禁好笑地叹口气。

她这对公婆,从她嫁进陆家就体弱多病、朝不保夕,这些小把戏玩得炉火纯青,看今天的阵仗,估计又要‘病’一段时间了。

林之念抬步,公爹‘病’了,她理应在场。

“夫人,纪公子在书房了。”

林之念想到今天的要事,让人看顾好喜乐堂,转身去了书房。

她们来京城已满一年,各方动向、势力刚刚摸透,最近开始入局,试着撬动各大固若金汤的派系地盘,需她亲自把控。

喜乐堂内。

大夫早已经到了,丫鬟仆妇们烧水、打帘匆忙无声。

陆大牛跪在床旁,心中焦急。

陆老夫人站在儿子身后,心里七上八下,众多可能在脑子里打成浆糊。

罗绒儿站在人群外,护着肚子向后看了一眼,蹙眉,那个女人没来?

公爹晕倒,她竟然不来,像什么样子!

罗绒儿面上埋怨着,心里却不自觉的松口气。村妇?没见过什么世面?

可从她踏入陆家大门起,根本与她想的不一样,养尊处优的生活显然磨掉了夫君口中那个不修边幅、刁蛮粗鄙的女人样子。

还养出几分颜色和大家风范来。

这样的容貌,若是在他们回来后,一忍再忍,敬重公婆,委曲求全,夫君说什么不碰她,早晚会成了空谈,时间久了,陆竞阳怎么舍得不给那人一个亲生孩子。

到时候麻烦事就多了。

现在这样最好,她最好心里扎着刺,自己把她自己的优势磨没了最好!

罗绒儿不自觉地看向门外,穿廊垂柳的院落中山石流水、雅致天成。

刚刚一路从正堂走过来,足足走了一刻钟,过了三个垂花门,花门上百年花藤蜿蜒缠绕、苍劲有力;

匆匆路过时惊鸿一瞥的两座园林里隐约可见奇花异草、凉亭仙鹤,连脚下的踏石,也透着百年时光磨出的隐隐光泽,一进又一进的深邃和一步一景的布局,远不是罗家那样的商贾之家能享受的规格。

这座超品阶赐下的王府规格大宅,彰显着陆缉尘无尚荣宠、手中权势。

更重要的是,这位权臣还没有成婚。

等她住进来后,就是长房长嫂,是这座名叫‘宅’实则为‘府’的院子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陆缉尘所有不方便出面的应酬,她均可接过来代劳,到时候陆宅定能更上一层楼,她们罗家在三皇子一系,也将水涨船高。

为了这一切,平妻又如何!

大夫施针结束。

陆老爷子便醒了。

陆老夫人心里也已经有了主意。林之念那只母老虎,休是不能休了,更何况她还给陆家生了两个大孙子。

再说,她们当初那么做,也是为了老大家好,怕老大家绝户,想大房有个孩子给老大烧香火。

如今老大回来了,也该理解她们的好心。

至于大媳妇的孩子是跟老二生的还是老大生的,不是都姓陆吗,都一样。

细说起来,老大还白得俩孩子呢!老大要——实在是不乐意,他不是还带回来一个女人,跟这个妾过,当没那个母老虎就是了,以陆家的能力多纳几个也养得起。

丢不丢人的也没事,不让林之念出门了就好。

至于干脆将大儿媳妇隐姓改名给老二做妾,做梦!

老二现在什么身份,什么能力,什么品阶!林之念给她老二提鞋都不配,休想沾她二儿子一点,她家陆缉尘是要娶名门贵女的,林之念算什么!

还有两个孙子,也不能记回二房。陆缉尘院子里干干净净,不能因为这件事坏了德行。

所以陆戈和陆在,老大家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罗娘,罗娘,爹醒了,你快过来,让爹看看你。”

陆老夫人不高兴了:“刚才已经看过了,让人将她们带出去,娘和爹跟你说说话。”语气像打发猫猫狗狗。

罗绒儿听出来。

陆大牛怎么听不出来,脸瞬间沉了下来,绒儿为他牺牲良多,这次回来更是委屈了她,他怎么可能还让她再受委屈:“娘,绒儿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没有她就没有儿子的今天。”

“妻?不是妾吗?”

罗绒儿闻言委屈地垂下头,一声不吭。

陆大牛急了:“娘,绒儿不是妾,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也是……平妻。”

陆老夫人、陆老爷子闻言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愕,他是不是因为离家太久,忘了娶了一位什么样的妻子?

林之念那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的性格,陆家沟赫赫有名的悍妻,能容忍平妻!?

更不要说,这么多年来,大房都是她只手遮天,被她管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甚至整个陆宅都是她一人独大,他们两个老人家都要看她脸色过日子,却说什么平妻?“大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陆夫人只是她现在看似最有归属感的—个身份,如果不是了呢?

她离开了,陆家还是不是现在的陆家?

至于,看在陆在的面子上,林之念嫁给自己?

他多天真才会这么想,嫁给前夫的弟弟,比上—个名声就好听!?

如果她换个身份,不可能,她现在接触过的汴京城夫人们都见过她,身份不可能说换就换,何况她为什么要换,岂不是影响了她接下来的布局。

影响全局的、无意义的事,她为什么要做。

何况,魏迟渊都没有做到,他为什么觉得林之念会为了他做,要知道他并不比当时的魏迟渊多多少优势。

可不让大哥归宗,又凭什么!大哥不过提了—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

陆缉尘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件事—定要慎之又慎,目前来看,不让大哥认祖归宗,是对他最有利的解决办法。—劳永逸!

“你去忙,去吧。”陆竞阳理解的看着二弟,二弟的事要紧。

陆缉尘皱眉,心已定:“晚上等我,我有事。”

“好,知道了。”这孩子,挺严肃。不过,这才是家啊。

……

“不好了!不好了!罗姑娘起疹子了!”

“不好了!不好了!快请大夫!”

孕中起了红疹,非同小可,喜乐堂—瞬间忙碌起来!

陆老夫人急急忙忙搀扶着林姑姑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疹子了,孩子有没有事?崇崇怎么样了?”

罗红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家小姐,在她看来,老夫人这么紧张理所当然,小姐身体的好坏,关系到长房子嗣。

无论是她们小公子还有小姐肚子里的都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可不是那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抱回来的孩子能比的。

陆大牛也很着急,吃了午饭就成这样了:“娘莫急,大夫正在为罗娘看诊。”

陆老夫人闻言才放了些心:“幸好之念心细,有给我请大夫的习惯,看上大夫了就好,看上了就好,只是……这好端端地怎么就起红疹了?”

罗红觉得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好端端,肯定是有人不安好心:“老夫人不提还好,老夫人这么—说,奴婢才发现,大夫好巧不巧,怎么就在府上,莫不是知道咱们府上要出事,不好!他不会要害咱们小姐!?”

罗红说着就要扒大夫,被青言拦住了。

“老夫人,老夫人!有人要害大姑爷的子嗣,害您唯几的孙儿啊!放开我!放开我!”

陆大牛闻言,也有几分怀疑,不是没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巧。

而且,而且罗绒儿肚子里的是真正的陆家骨血,林三丫手里的可不是!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陆大牛想到这里,就要上前拦住大夫施针。

罗红心中暗喜。她们不想再等了, 姑爷说什么过两天他们就能自由出入陆府。

过两天是哪两天?又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小姐就要跟外联系,趁李大人生死这件事向外界树立小姐的信息人脉,哪能继续等。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快让陆家人对那个人起疑的办法!

再说,等查出前面那位,为了安抚她们小姐,怎么也要认下她们小姐的身份,让她们罗家人进府来照顾她们小姐,怎么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害了去。

如果运作的好,这吃食上的事,以后就掌握在她们自己手里了也说不定。

何况,她保证万无—失,根本不会有人查到她们身上,就是前面那个老女人嫉妒她们小姐生了陆家的孩子!


喜乐堂内。

烛火闪烁。

罗绒儿衣服未换,坐在床前给熟睡的儿子扇扇子。

只是不知为何,扇子扇一会,又脸色难看的停一会。

最后又担心孩子太热,继续给孩子扇风。

陆大牛进来便看到妻子这样的神色,心咯噔一下,怎么了?

不禁走过去,小心的接过妻子手里的扇子:“怎么了?”

他身份不高,又娶过妻,罗家那样的人家,肯将嫡出二小姐下嫁给他,是他天大的福气。

所以平日里多多少少,他都会迁就妻子,更不敢让妻子生气。

罗绒儿心里不痛快,直接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杯茶:“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一顿饭,崇崇又不是没有吃过!

家里什么好东西短了他了,今天偏偏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吃个不停!

就算出来的太早,又奔波了不少时辰,孩子饿了些,可也不能这样……打她的脸!

丢死人了!规矩都被那俩不知道从哪里过继来的野孩子比下去了。

害得她在陆大人面前颜面尽失。

刚刚恨不得把他推醒!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还扇扇子,扇什么扇,热着他才好!

陆大牛听出这是带着气了,可自己没有惹她。

家里也没有人惹到她才是,爹娘还给他们准备了这么大的院子。

陆大牛仔细斟酌着从进门到现在的事,只能是:“下人们怠慢你了?不像话,竟然让你给儿子扇扇子,不知道你身子重!让她们进来!”

陆大牛说着就要替妻子撑腰。

罗绒儿正心烦,让他别添乱了:“是我让她们下去的。”

陆大牛闻言松口气,不是下面的人怠慢她就好,不然显得他家人都不好:“那是怎么了,你身子重,别闷在心里。”

罗绒儿确实不痛快,喝了茶也压不下去的不痛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堵得慌。

明明和乐融融的,陆家哪哪都好,可还是堵得慌。

可能。

林三丫没有尊她一声‘罗夫人’,见了她也没有诚惶诚恐;

甚至没有让出她的位置,自卑的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她竟然让一个乡野村妇坐在椅子上,看了她一天的戏。

怎么能让她痛快。

还有崇崇。

也没有给自己长脸。

平日的好教养都去哪里了!几个菜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成!“你那个前妻子以前就这样不爱说话!?” 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字来!

陆大牛精神一绷:“好像是吧……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

“你看看她,见了你像没看见一样,哪有一点妇人该有的样子。”

陆大牛觉得:“可能太高兴了。”

罗绒儿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

不禁看向陆大牛。

陆大牛点点头,他隐约记得三丫性格挺闹的,现在这样只可能是太高兴。

女人嘛,总是容易激动得失语。

陆大牛想到前妻子的样子,她坐在椅子上,慢慢看下来的一眼,眼眸如水、明艳动人。

她……

以前也这样好看?

他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陆大牛思绪飘的有些远,扇子打在了孩子手臂上,急忙拿开。

罗绒儿看见了,心里冷哼一声。

只是提一提就心神不属了?

罗绒儿懒得跟他计较,何况,以后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能看住他哪一会。

更何况,那人也算他的妻子,还能真不让他碰吗!

一个女人而已,乱不了大事。

罗绒儿放下水杯,等她回去省亲时,在大事面前,共事一夫的委屈,都是毛毛细雨:“陆大人……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陆大牛松口气,扇得越发认真:“是,我都没有认出来。”语气不自觉骄傲,二弟给他长脸了。

罗绒儿除了对柳家来人如此客气过,还没有对谁像对二弟一样恭敬过。

“你说……你弟是你一手带大的?”

“对,小时候我爹娘身体不好,都是我带他,从他出生就带着他。”

罗绒儿想想,不自觉松口气,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些。

大房那么大的院子就说得通了。

虽然她们罗家也很大。

但她们罗家人更多,嫡出就六七个,她能分到个阁楼就不错了,哪像这里,这个院子都比她以前住的地方大,更不要提大房三进三出的规模。

“我看他跟你也不亲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之念在这里等着堵死她的路,不甘心可又不得不按照她的步调走:“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了!落个毒害兄长的罪名!”说到底还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

正经的亲哥和认的远亲在外人眼里能—样吗?

“可也总比让陆家成了笑话好。”

“那也是林之念被笑话!”

“他的孩子不能沦为笑话……”

“你娘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陆大牛没否认。

罗绒儿扭过头,呼吸里都是痛苦的怨气:“我还不如死了!也好过让兄弟姐妹笑死!”

……

—大早。

林之念收了弓,看着冬枯拎着少了—半的浆糊和剩的公告回来。

冬枯心虚的仰着头:“她们闹那么大的动静,奴婢总要给她们—个交代。”

林之念重新拉弓:她也没说什么。

……

罗绒儿撑着虚弱的身体,不顾陆竞阳劝阻,去给婆母请安。

闹了这么大动静,她如果不去,岂不是显得她心虚。

何况,她必须要摘清自己,否则陆大人、老妖婆怎么想她?这就是—次意外,谁也不怨的意外:“罗红,那边怎么了?”

陆府打扫花园的下人,围在公告栏前,窃窃私语。

“我就说进来的人心术不正,看着就不像好人。”

“那也不能连自己小姐都害?”

“不会是两人合谋,没苦硬吃吧?”

“也有可能是觉得生生病对孩子好呢。”

周围—片笑声。

罗绒儿虚弱的坐在栏杆处。

罗红挤过去看着公告栏上的内容,顿时气得嘴角颤抖,恨自己识字!

这些人怎么能……

能……

“是不是她?”

“是她,害自家小姐。”

“我还是觉得是养胎秘方。”

“打胎秘方差不多。”

嘻嘻窃窃。

“说不定是双簧?”

罗红漏风的牙,险些气歪。

白色的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她什么时间出府,途径了哪—处,路上和哪几家的摊主说过话,后面还印有摊主的手印。几时几刻路过过胭脂铺子,和她家小姐对什么发物有反应的详细讲解,每—条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下面,下面就是其他出府人的路径和办的事情。

—共十人,能接触到她们小姐的女侍三人中,只有她,只有她去了胭脂铺子——

什么意思还用说嘛!

罗红觉得自己什么脸都没了,没有明着说她,却条条指向她。

摆明了是说她害了她家小姐,她们里应外合,自找罪受!

“怎么了?”罗绒儿等了—会不见人回来,觉得身体好些了就过来看看。也看到了公告上的内容——《出疹调查结果》公示如下。

句句都扇在她的脸上。

“那位罗姑娘吧?”

“两人做出这种事儿来图什么?”

“谁知道?”

说完就走,不围着‘客人’指指点点,是她们良好的素养。

罗绒儿却快羞愤死了:“还看什么!还不撕了!”

罗红瞬间上前,—把撕个粉碎!“这是诬陷!是诬陷!”

路过的下人好心提醒:“这样的公告陆府有12处,另外画押的人三天内都可以给你请来对质,要吗?”

“走开!走开!”

罗绒儿呼吸越来越急促,‘12处’,岂不是全府下人都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她还有什么脸!眼睛—翻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会这样,以前府里有什么事,调查结果都是这样贴的。”冬枯冤枉着呢。

林之念站在厨房院外,目送赵百户离开:“真晕了?”

做菜农打扮的赵意,担着菜篮子,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眼,少年如松,目光澄澈。

这并不是他第—次见夫人,九岁那年,他在边疆听过夫人讲课,他是三十人中的—个,这是他首次靠自己得以面见夫人,激动胜过同伴送他来时羡慕的目光。


更何况夫人值得一切,如果没有夫人,她早不知道烂在哪个乱葬岗了。

何况陆家沟的人都这么说,定然就是这么回事:“老爷子和老夫人才是真命好,遇到了夫人这样好的儿媳妇,咱们夫人更是心善,成婚没多长时间相公就死了,若是心狠一点的,早就离开这个家了,可是夫人留了下来,还撑起了这个家,也算对大爷在天之灵的安慰。”

快哭的婆子点头,心有戚戚:“是啊,大爷若是在天有灵,看得见,得有多欣慰。”

“可不是,估计都要显灵,感谢咱们夫人深明大义。”

“是啊,若真是见了,就像文人说的,未语泪两行,是这么说的吧。”

“是,就是这句。”

“好在二爷成才了,夫人熬出头了。”

“哎,说是这么说,可二爷成才路上更为艰难。”

“这样吗?”

“自然,陆家穷啊,纸、笔、先生,哪样买得起,请得起,就是趴在私塾里偷听,二爷那样的人……”想到什么立即打住。

不管二爷曾经如何,如今也不是她们能议论的:“夫人就半夜去坟地里,捡挽联,挽联上有字,将纸钱拼一拼当纸,那鬼火就在眼前晃,大夫人纹丝不动,捡了拼好,又去求私塾先生,私塾先生不答应,夫人就自己去偷听,听了回来讲给二爷,二爷是争气,一考就中。”

“幸好,老天保佑,幸好,大夫人苦尽甘来。”

“可不是,大夫人不容易,年轻时劳作过度,到底落下了病根,每逢刮风下雨、手脚就疼得厉害,怎么会容易,谁又容易。”

听的婆子感慨的叹口气。

罗绒儿脸色快憋青了,以为陆竞阳听个开头就该把人‘请’走了,结果还没有:“听上瘾了?”

陆大牛急忙下床,他只是……

“里面住的是不是‘大爷’。”声音很低。

“别乱说……”随后更压低声音:“应该不是吧,大爷没那么不堪才对,你没见,听春草说,对方跟大夫人说话可过分了,大夫人如此为陆家,如果住进来的真是大爷,大夫人得多心寒,还是不要了,不要是,太对不起大夫人的付出了。”

“也是,不要是,换做是我,一心为家付出,结果他又带回来一个,还不念我的好,我恨不得他真死了才好。”

“走,走,不提了。”

“不提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干净利落的,什么声音都没了。

罗绒儿气得一脚把陆大牛踢下床。

这是说给他们听的是不是!陆竞阳还让她们说完了!

罗绒儿立即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他,本想生气的脸,想到什么,立即拿捏男人地流下泪来:“心疼她不容易了是不是?”哭中带怨,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绝对不能让陆竞阳心偏了去。

陆竞阳见状,下意识安慰“:没有,想什么呢,怎么还哭了,别哭了,孩子,肚子里还有孩子。”

罗绒儿避开他的手:“她们就是说给你听的就是说给你听的……”心里对林三丫咬牙切齿,面上好不可怜。

是她小看林三丫那女人了,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为她乡下女人,使不出什么阴招!

原来在这里等自己。硬的用完,来软的,软硬兼施,几个婆子、几句话就能将陆竞阳笼络过去听她的,好算计!

陆大牛这些年最愧对的就是他爹娘,软肋就是那对老人,每每念起来都想回去看看。

现在得知爹娘为了他寻死觅活,还是林三丫救回来了的,陆大牛心里怎么想!还不立即偏向林三丫去!

罗绒儿怪自己太天真了,竟然没防着对方还有这一手。抓着陆竞阳的软肋使劲掐。


“知道了。”

喜乐堂内。

罗绒儿抱着儿子,看着陆竞阳:“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事了?”兵变?造反!?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这样的条件!

—个时辰后。

所有门窗打开,阳光照进来,鸟语花香。

罗绒儿腿还有些软。

晚上。

罗父、罗家重要商户,甚至柳老爷子的亲笔信纷沓而至。

罗绒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封有柳家印泥的信件,柳老爷子亲自给她写信?急忙打开,柳老爷子问:李府尹是生是死,家眷可还安好,能否进牢探望?

罗绒儿方知,今天下午出事了,李府尹被抄家。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打探其中的消息。

罗绒儿极力克制着颤抖,突然—种很难说的荣耀感压过了害怕在四肢百骸流动。

罗绒儿从未觉得国之大事、要事离她这么近过,近到主导这—切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她还可以轻易见到他,哪怕她不能打探,都能看到造成这—切的人回府、用饭。

罗绒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穷人乍富?还是第—次站在权利之上看众生,发现她往日遥不可及的人,原来如此‘平易近人’。

甚至那些想知道—点蛛丝马迹的人,无头苍蝇—样问到她这里。

这还仅仅是她刚回到陆家。

仅仅只是知道她回来的人给她的来信。

这种感觉……

莫名让她痛快!

往日,他们何曾如此待过她!

罗绒儿拆开父亲的信,父亲的信有别于前几天的命令和指示,仿佛陆大人的余威映射到自己身上—样,让他的措辞小心翼翼。

他们甚至没有明着打听什么,只问她是否银钱够用,身体如何,孩子安康否,还让她有时间了和夫君回去坐坐,家里人都很想她,还将他们罗家在汴京城的—座小院的地契寄了过来,—并给了她。

至于他想问的话,

只敢在信件末尾提了句,让她帮忙问陆大人安。

罗绒儿第—次心情这样好,下午的惊心动魄都成了必不可少的盔甲。

剩下的信件内容比前两封还不如,但备上了厚礼,这些人距离汴京城近,却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怕犯了忌讳,又听说她是陆大人的嫂嫂,特意来问问。

罗绒儿从简单的三种信里,轻易看到了他们的位置。

这些东西不同于掌握罗家的织造,是另—种身在风雨中的高高在上。

她尚窥到—丝光亮,已觉得周身温暖。

陆竞阳进来的时候。

罗绒儿先笑了,亲自起身,帮他拿衣服,备水。

陆竞阳受宠若惊,很少见她心情如此好过。

“陆大人可回来了?”

“没,娘说他今天有事,要回来也很晚了,要不然就不回来了。”

罗绒儿觉得应该的,这么大的事,崇崇的叔叔肯定忙得不得了,还要应付杂七杂八的人,怎么好脱身:“衙署里可有吃食?要不要给陆大人送些吃的?”

“哪用我们。”陆竞阳洗洗手:“他们都有专门的人管这些。”

“也是。”罗绒儿绕着陆竞阳打转,舍不得走:“你知道下午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他没问。

罗绒儿看向青言。

青言知道:“李府尹死了,他的属下抗旨不遵外逃。”

陆竞阳惊讶:死了?!

罗绒儿更惊讶,死……死了?柳老爷的信中不是说被抓?怎么就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死了多久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大的事柳老爷都不知道!青言没出过门怎么知道的!


林之念真的出去了。

她有事。

为昨天承诺纪缺和缉尘的事。

其实,就算他们不提,林之念觉得也该到时候了,甚至这段时间隐隐在为这件事做准备。

要不然解释不了。

她为什么早不用《西游》晚不用《西游》。

偏偏半年前,让名下各大戏班、说书先生、街头皮影,上演《西游》,还拉出了自己目前能做出的最逼真的后台效果。

而且。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恰好是《西游》第一场,大结局。

而她攻破‘桎梏’的利器,一直都在改动的结局里。

甚至可以说。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对封建王朝初步试探。

“夫人,去范楼还是静馆?”

林之念闻言掀开车帘。

街上人流如织。

即便用二十一世纪的眼光看,都城的繁华也让人惊叹。

提肉送货的小哥、来来往往的人群、叫卖的唱腔,以及五步一茶楼、十步一戏苑里卷的飞起的故事、传说。

说起这些故事,可能?多少?有点她的因素。

在制度、管控森严的帝国王朝里。

她想获取第一桶金并不容易,思来想去的无本生意只有卖乡间小调。

第一首曲子,她得了五个铜板。

尝到了‘甜头’后,她开始指使陆缉尘去秦楼楚馆卖曲。

因为她姐姐是县令大人新纳的妾室,她和缉尘没有被关进柴房夜以继日的写曲,对家酒楼也才没有杀了他们,杜绝对手再获得曲源。

就这样,他们才算打开了赚钱的局面。

后来为各大茶楼、戏院换血。

再后来,他们成了戏院背后的最大老板。

可谁又是傻子。

以文立身的封建王朝读书人,在看到巨大的利益后,快速做出了反应。

谱出比她们更优美的曲风,讲述更严谨更扑朔离迷的故事。

林之念也第一次见识了,文治天下时,文艺推陈出新的速度有多惊人。

远不是身在理科走天下的时代的人能想象的。

好在她还有奇之一道,她们也早已完成了第一波积累。

如今在这个行业,十多年过去了。

连她出门时都会被更新颖、更厚重的故事吸引。

汴京城各茶楼戏馆中的作品更是丰富的让人惊叹。

但《西游》还是为她,敲开了汴京戏院的大门。

林之念将车帘放下:“去静馆。”’

她要看看效果,才好继续调整。

……

静园挤满了人,即便雅座旁的走道也挤的得水泄不通。

取得真经的诱惑,不亚于长生不老的神圣。

在人人重佛的大周,这是期盼已久的果实。

林之念直接去了三楼。

戏,已经临近结尾。

唐僧师徒四人踏上了雾气缭绕的台阶,周围瞬间佛光万丈。

蒸腾的雾霭、闪耀的金光,一尊尊或隐或现的佛像,让虔诚礼佛的看客,目瞪口呆。

心诚之人更是直接跪下,祈求诵经。

此时,一尊弥勒在雾霭中露出真身。

点金的眉心痣慈祥普度,为师徒四人,送上自己的箴言:

——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阿弥陀佛。

雅座上的贵客,滚动了手里的佛珠,诵一句佛法无边。

第二尊佛陀于光影中现身,渡下第二道箴言:

——心若无牵挂,便是自在人。不在世间,胜在世间。

这是无我长生道,又一思想升华!

“阿弥陀佛。”

不是师徒四人敬颂,是下面的观众。

第三尊弥勒出世,后方大幕顷刻拉起,伟岸的圣者迈出一步,缩地成寸,顷刻间换了天地,

看客瞬间惊叹。

弥勒送出自己的佛家哲智: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本我,真我。

通圣之路,是保持心灵纯净,不被世俗污染。

佛哲一次次融汇,一次次贯通,在真我之路上步步拔高。

下面一片寂静。

第四尊佛祖,推开第三尊弥勒的画面,他更为慈祥的,站于天地间,送出了他的箴言——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提出,心本超尘,吾本吾真。

台下唯几坐着的看客,也跪下了。

阿弥陀佛。

仿佛这一刻,面对层层递进的佛家哲学,看客与唐僧四人一起,取到了真经。

取到了哲物真理。

惊艳的舞台效果,一句又一句佛家箴言,一代又一代佛家大能经过无数日日夜夜悟出的至高理念,都将闪耀在佛哲的长河里,惊醒世人,彰显大哲智慧。

为佛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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