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萦赵玄祐的其他类型小说《玉萦赵玄祐的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归宴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偏偏——“倒是提醒我了,”听到这句话,周妈妈眼睛一亮,以为自己得了生机,然而赵玄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绝望,“若是直接打发了,旁人只会以为我对岳父岳母有所不满,宋管家。”“在。”“绑了这婆子,带上人证物证,送去官府。”送、送官府?周妈妈在刹那间面如死灰。便是此刻赵玄祐将她撵出府去,晚上崔夷初回来了也能设法转圜,就算往后不能留在侯府做事,也能回公府谋一份差事。再不济,还有开着酒楼的儿子呢……可赵玄祐要送她去官府……不但她黑吃侯府银两的事情会被定罪,连儿子也会受到牵连……“世……”泓晖堂外的护卫都是赵玄祐从军中带回来的,个个身手敏捷,武艺不凡。有赵玄祐发话,当即上前将周妈妈拿下,捆了去送官。另外两个跟随周妈妈来的婆子见到府里最威风的周...
《玉萦赵玄祐的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偏偏——
“倒是提醒我了,”听到这句话,周妈妈眼睛一亮,以为自己得了生机,然而赵玄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绝望,“若是直接打发了,旁人只会以为我对岳父岳母有所不满,宋管家。”
“在。”
“绑了这婆子,带上人证物证,送去官府。”
送、送官府?
周妈妈在刹那间面如死灰。
便是此刻赵玄祐将她撵出府去,晚上崔夷初回来了也能设法转圜,就算往后不能留在侯府做事,也能回公府谋一份差事。
再不济,还有开着酒楼的儿子呢……
可赵玄祐要送她去官府……不但她黑吃侯府银两的事情会被定罪,连儿子也会受到牵连……
“世……”
泓晖堂外的护卫都是赵玄祐从军中带回来的,个个身手敏捷,武艺不凡。
有赵玄祐发话,当即上前将周妈妈拿下,捆了去送官。
另外两个跟随周妈妈来的婆子见到府里最威风的周妈妈片刻间便成了阶下囚,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不过赵玄祐要处置的只有周妈妈一人,并未牵连其他。
“都下去吧。”赵玄祐的目光飞快在玉萦身上扫过,丢下这几个字,转身进了书房。
玉萦秀眉一动,默默站了起身。
今日之事完全出乎玉萦的意料,当然,是往好的方面去了。
周妈妈居然不只是被赶出府,而是被送去官府。
崔夷初嫁到公府一年,周妈妈少说也黑吃了几百两银子。
听赵玄祐的意思,宋管家早已经搜集了人证物证,官府一定会重判,周妈妈不死也会掉层皮。
想到前世自己在产后被活活捂死的情景,玉萦觉得周妈妈这结局不算凄惨。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走出泓晖堂,见那两个跟着周妈妈过来的婆子被吓得身如抖筛,玉萦低声道:“世子对周妈妈下手这样狠,怕是夫人回来也没什么用,往后还是小心行事,毕竟,这个侯府姓赵。”
丢下这句话,玉萦径直回了花房。
花房的管事婆子见玉萦回来,顿时蹙眉。
刚才周妈妈过来询问时,她已经知道玉萦并非是奉夫人的命令搬花,此刻见玉萦独自回来,不禁迷惑问道:“玉萦,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假传夫人的命令搬走那么多花?犯下这么大的事,我可护不住你。”
这管事婆子是侯府老人,行事还算公允。
在她看来,玉萦使计策偷偷跑去泓晖堂,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世子有所图谋。既然被周妈妈抓到,一定不会放过。
玉萦认真摆弄着眼前的那盆茉莉,头也不抬地说:“谁说我假传夫人的命令了?”
听到这回答,管事婆子愈发疑惑地看着玉萦。
刚才周妈妈听到她说玉萦去了泓晖堂,可是气势汹汹地冲出去了,怎么玉萦跟没事儿人一样回来了?莫非两人没遇上?
还没仔细问话,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媳妇,嘴里念叨着:“府里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
“周妈妈……周妈妈叫人给绑了送官府去啦。”
“她?送官府?”周妈妈可是世子夫人最倚重的人,谁能绑她送去官府,除非……
管事婆子的眸光落在玉萦身上。
玉萦抬眼,牵了牵嘴角,淡然道:“既是送去官府,怕是犯了大事吧。”
那媳妇唾沫星子横飞:“是啊,说是周妈妈借着管事的便利侵吞了府里许多银子。”
“这……周妈妈可都是奉世子夫人之命管事呢……”
崔荣是周妈妈派来监视玉萦的,自是不肯。
玉萦无奈,对着崔荣一顿吹捧,又往他手里塞钱,崔荣见钱眼开,收钱将她送去码头,反过来叮嘱她千万不能说出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在崔夷初那里多拿钱是对的。
码头是京城里最繁忙的地方,南来北往的商船停留于此,云集了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人。
玉萦下了马车,独自张望,多番打听才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从前在村里,有个叫陈大牛的放牛娃时常受到玉萦娘亲的接济,后来陈大牛父母过世,他被村里同族长辈带来京城谋生,听说就是码头替人搬运货物。
见到玉萦,陈大牛很是惊讶,毕竟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了。
来不及寒暄,玉萦开门见山的告诉陈大牛,娘亲病得很重,在云水庵养伤。
陈大牛在码头搬一天重物挣二十个铜板,玉萦给了他一串钱,请他去云水庵帮忙照顾娘亲。
有玉萦娘亲的恩情,又不必在码头做苦力,陈大牛自是乐意,约定好五日后去侯府找她。
玉萦速战速决,没有逗留,回到侯府时辰尚早,连周妈妈也没有起疑。
只是宝钏见她回来,径直把她带到后院的耳房:“院里花草不必费什么心,白日里只管歇着,夜里好好服侍世子。且不要乱跑,随时听差。”
果然,她们有意不让玉萦跟其他人接触。
“今晚也得服侍世子?”
“你还不乐意?”宝钏没好气道。
见宝钏眼中尽是嫉恨,玉萦道:“寻常高门抬举通房,不都是从夫人的陪房里挑么?要我说,姐姐这么好看,又是夫人信得过的人,才应该去服侍世子。”
宝钏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可世子慧眼如炬,夫人不敢对他下药,必须找跟自己模样相似的,怎么会要她呢?
“主子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丢下这句话,宝钏气呼呼地摔门走了。
玉萦心中好笑,又琢磨起眼下的事来。
崔夷初让宝钏关照自己在屋里歇着,是要盯着自己。
有这样的“精心照顾”,别说勾引赵玄祐,连见都见不到他。
她想接近赵玄祐,除非有崔夷初安排。
前世每一晚,她都要喝了崔夷初给的安神汤药才能进屋服侍。
那些药并非催情之物,只是服药后会令她意识模糊,除了那事,旁的正经事一件都做不了。
-
暮色四合,靖远侯府各处各院渐次亮了灯笼。
崔夷初坐在屋里心神不宁,想提笔抄一卷经书,却始终静不下心。
“夫人何必如此担心?”宝珠自幼服侍在她身边,最知道她的心事,捧了茶过来低声劝慰道,“最难的第一晚都顺畅过去了,往后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世子是武将,却并非粗人,他比我想象的更难应付。”崔夷初始终愁眉不展,“玉萦一日没有身孕,我一日无法安宁。”
宝钏端着一碟芝麻酥饼进来,正巧听到了这句话,眸光一闪,上前道:“夫人不必过虑,玉萦已经顶替夫人过了洞房这一关,若是她几个月都不能有孕,夫人再抬其他人服侍世子就是,总归能有怀上的。”
崔夷初的眸光瞥向宝钏,若有所思。
宝珠却明白宝钏这话触了崔夷初的逆鳞,便道:“院子里那几盆凌霄恹恹的都不精神了,你打发人去花房挑几盆好的过来。”
“是。”
看着宝钏出门,崔夷初脸上露出一抹讥讽:“这丫头长大了,心思也活泛了,真该给她配个男人打发了去。”
“夫人不必在意,她就是不喜欢玉萦,又不知道夫人的深谋远虑,奴婢会敲打她的。”宝珠素来跟宝钏交好,忙替宝钏说了几句好话。
都是打小儿服侍她的贴身丫鬟,崔夷初虽然不高兴,也不会如何。
“得亏没告诉她,她素来沉不住气,指不定啥时候说漏嘴。平常也就罢了,如今世子回了府,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崔夷初厌烦地翻了翻眼睛,“捅出篓子我绝饶不了她。”
“夫人明鉴。”宝珠见她是真动怒了,岔开话头道,“早上公府派人来传话了。”
“爹娘说什么了?”
“公爷还是叮嘱让夫人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被世子瞧出破绽。”
崔夷初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吗?若是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当初出嫁的时候,公爷就千叮咛万嘱咐,说赵元祐武功深不可测,十几岁就在朝廷站稳脚跟,绝非京城里那些斗鸡走狗好糊弄的王孙公子。
所以才想出这个完全的计划,找来面貌相似的玉萦,在屋里焚烧助兴香料,在他的饮食里添一些男人的补品。
“厨房每天都熬着鹿茸汤吧?”
“余婶子是咱们从公府带来的,做事周全,除了鹿茸汤,还备了虎骨酒,都拿来做菜了。”
听到这些,崔夷初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王府那边又把世子叫去了,怕是回来得晚,派人去府门前守着,他一进府就来禀告。”
“今晚要让玉萦侍奉世子吗?”
“见机行事吧,兴许他喝得酩酊大醉。”
-
宝钏受了训斥,心里憋闷的慌。
其实玉萦说得没错,别家主母都是抬自己的陪房丫鬟做通房,自己夫人却非要弄得这么麻烦。
失身的事已经瞒过去了,何必非要玉萦来生孩子?
抬举她做通房不成吗?
看着院墙边那一排萎靡的凌霄花,宝钏不禁叹了口气,夫人看着温柔,却是个心冷的,她决定的事,连公爷都干涉不了,自己这辈子怕是只能做丫鬟了。
正想指派婆子去花房,转头见玉萦穿过洞门从后院出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歇着吗?”
玉萦道:“茶壶里没热水了,我出来接一壶。”
宝珠心中愈发嫉妒,都是丫鬟,她忙前忙后,玉萦躺在屋里喝热水!
“院里的花快谢了,你去花房挑些好的过来。”
起先还说她不必做事,这会儿立马就安排上活儿了?
看宝钏脸色不好,想是在崔夷初那边吃瘪了。
“是。”
玉萦自去花房要了推车,将流芳馆里十几盆过了花期的凌霄送回花房,又认真挑了鲜花送去流芳馆。
宝珠打正屋出来,撞见玉萦忙进忙出,看向宝钏的目光颇为无奈:“折腾她做什么,让她多在屋里呆着,省得被世子撞见。”
宝钏不以为然:“有人在府门前守着,世子回府我就让玉萦进屋去。”
花房位置偏僻,主子根本不会路过那边,听起来不会出什么篓子,宝钏没再说话,自去张罗世子夫人的晚膳了。
玉萦独自忙活着,来回奔波一个时辰了才算布置妥当。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看着满满当当的花墙,玉萦发现自己漏掉了一盆紫薇,折身赶去花房,将那开得最好的紫薇抱在怀中,快步往流芳馆赶去。
正急行着,忽而有人挡在面前。
厨房里余婶早做了准备,肉馅、香菇、面粉一应俱全都摆在案板上。
崔夷初到了厨房,闻到一股子油烟味顿时拿帕子捂住口鼻,折身退了出去。
“赶紧做吧,夫人还得趁热给老太君送去呢。”
周妈妈素知崔夷初十指不沾阳春水,要做煎饼只是说说而已,糊弄赵玄祐,哪里会真的下厨。
“是。”余婶闻言,赶紧揉面调馅儿。
她也是公府跟过来的老人了,国公夫人说一不二,这位小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都不能好说话的主儿。
眼看着油锅热了起来,厨房里的味道更呛人了,崔夷初站得更远了。
好在煎饼很快出锅,余婶分装进两个食盒里,一个叫宝钏提着送去给老太君,另一个则提回了流芳馆。
这会儿天色稍亮,赵玄祐仍然未起。
崔夷初自己接了食盒,走进里屋,还没说话,便见赵玄祐掀开帐子坐了起来。
“好香。不是给祖母做吗?我也有份儿?”
“那是当然,煎饼还烫着呢,世子可以多睡一会儿。”
崔夷初在屏风旁边顿住脚步,脸上浮起一抹浅笑。
她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美人,笑起来格外好看。
只是赵玄祐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片刻后,莫名觉得两人生疏了些。
“我去冲个凉。”
赵玄祐起身去了里屋,崔夷初脸上的笑意骤然凉了下来。
一早起来就要去冲洗……
她忍着气,提着食盒去暖阁布置早膳。
没多时赵玄祐穿戴齐整出来,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了。
夫妻俩在暖阁用膳的时候,玉萦也坐在屋里吃着宝钏送来的早餐。
昨日刚挨了巴掌,宝钏今日不敢懈怠,提醒玉萦不许离开耳房。
“那园子里花不用管了吗?我看后院的碗莲该换了。”
“用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不用你的时候老实呆着,别惹麻烦。”
“知道了。”
宝钏翻了个白眼离开了,玉萦拿凉水擦了把脸,回到桌前吃东西。
食盒里的东西不比昨日精致丰盛,比起丫鬟却是好了许多。
一道红枣、枸杞熬的山药粥,一道醋瓜,一道糖油拌鸡丝,想到昨晚赵玄祐说的鹿茸汤,料想这些粥饭全是助孕坐胎的药膳。
难怪前世一个多月就有了身孕。
玉萦庆幸昨日坚持出府去买了避子药,也庆幸昨晚没有跟赵玄祐成事。
房里还藏了几副药,但宝钏宝珠对她看管严密,她根本没机会煎药。
那日叮嘱陈大牛去寻一些避子的丸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买到,无论如何她都得坚持到五日后他来侯府。
是日暖风晴云,赵玄祐心情不错,那道煎饼他甚是捧场,全吃光了。
“原来只听说夫人精通琴棋书画,想不到还擅长庖厨。”
崔夷初温柔笑了笑:“我只会做些小点心,哪里敢说擅长庖厨,世子快别笑话我了。”
看着害羞谦逊的夫人,赵玄祐想起昨夜说的那些话,缓声道:“京城的气候比起边塞着实舒畅许多,这样的清晨,坐在这里吃早膳,的确是桩美事。”
崔夷初饱读诗书,聪颖过人,心知赵玄祐是在对自己示好。
但她更清楚,赵玄祐绝对不是因着这一道煎饼才说这种话,而是玉萦那贱人把他伺候舒服了。
只是现在来不及嫉恨玉萦。
思忖片刻,感觉赵玄祐话里的意思是想在京城多留……那怎么行……
他不在京城,老太君年迈,崔夷初在侯府里为所欲为,他若是留下,崔夷初行事处处都得小心谨慎。
不过她哪里敢说出自己的心意,只能含糊地顺着赵玄祐的话说了句:“京城乃是天下繁华之地,自是哪里都比不得京城的。”
赵玄祐微微颔首,总觉得夫人的态度比起昨晚又有些不同。
他抬起眼,看着旁边侍立的周妈妈,眼眸微沉。
怕是因为她天天杵在这里,夫人才会白天和夜晚言行有所不同。
比起拘谨内敛的夫人,他更喜欢她夜里的性子。
按他说一不二的脾气是看不惯下人欺负到主子头上,即刻就想把人撵出去,只是对方是岳父岳母送过来的,倘若无错直接打发了,岳父岳母必然会不高兴。
崔夷初却不知道昨晚玉萦给自己的陪房上了眼药,见赵玄祐不语,只能试探着问:“世子今日要出门应酬吗?”
“不去。”
赵玄祐十几岁就入朝为官,心性稳健,并不喜欢跟京城里无所事事的贵裔公子们往来,对斗鸡走狗、听曲看戏、饮酒作乐之事没什么兴趣。
纵然回京,出门应酬亦极其挑剔。
“与其跟他们说些废话,我宁可在府里多陪陪祖母和你。”
“如此,”崔夷初心怀鬼胎,巴不得他日日都出门,却只能说,“昨日我耽搁了请安,这会儿世子陪我去看看祖母吧。”
“嗯。”
赵玄祐站起身,本想伸手去牵崔夷初,却见周妈妈和宝珠飞快上前,一人搭着崔夷初的一只手,将她扶了起来。
“世子,请。”
崔夷初笑得温婉,赵玄祐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初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满心期待,她却淡淡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没有多言,眉峰一耸径直走了出去。
崔夷初跟在他身后,周妈妈和宝珠依旧一左一右护在她的身旁。
侯府老太君住在乐寿堂,这边偏于侯府东北角,位置不好,但院落宽敞,赵玄祐前两年花重金重新修缮过,染彩涂金,轩昂气派。
进门便是一道绣工精湛的松鹤延年座屏,绕过座屏,叶老太君已经在主位上等候他们了。
孙子孙媳齐来问安,叶老太君欢喜得很,拉着他们不停说话,正说得热闹呢,婆子进来通传,说是安宁侯府四公子叶莫琀来看望老太君了。
安宁侯府叶家是老太君的娘家,靖远侯久不在京城,从前赵玄祐没娶妻时,叶老太君独自居住在侯府,多得叶家亲眷们照料,两家关系颇为亲近。
尤其这个叶墨琀喜言爱笑,能说会道,最得老太君喜欢,虽是娘家侄孙,却如亲孙子一般孝敬姨奶奶,每月都会登门拜访。
听到是叶莫琀来了,崔夷初眸光微闪,手指亦拧紧。
赵玄祐瞥见她这片刻的失态,微微蹙眉,老太君倒是没有留意,脸上笑意更深,“快请进来。”
话说到这份上,玉萦岂能退缩,只能勾住他的脖子。
帐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待到云散雨收,玉萦有气无力道:“世子可要说话算话。”
“还想着这些事呢?”赵玄祐沉沉打了个哈欠,“明早再说吧。”
辛苦了半宿,谈不上累,睡意却浓了。
原想着抱着怀中娇躯就此睡去,谁知她还要说事情。
“世子反悔了?”
当然了。
玉萦腹诽,要不是为了说这事,她犯得着这么累吗?
想归想,态度却是乖巧娇俏的。
“夫人想怎么发落她?”
总算把话茬到这里,玉萦松了口气,缓声把自己的真心话讲了出来:“人都来了侯府,不如抬为姨娘。”
“没那个必要。”
听出赵玄祐对那舞姬真没什么兴致,玉萦不意外,依旧孜孜不倦地劝道:“若是之前听说要添这么个人,我自是不乐意,只是世子都应下了,何苦让王爷心里不悦呢?”
她这话说得妥当,既表明了身为正室的介意,又打着为夫君考虑的招牌,的确令赵玄祐难以拒绝。
“真要抬姨娘?”
“当然了,不过世子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这会儿安静下来,能听见屋外雨势又缠绵了起来,红纱软帐里,赵玄祐食髓知味地抱着美人,此情此景,她说什么都会应下。
“好。”
“我还没说呢,”玉萦没想到他应得这般痛快,忍不住起身往上窜了点,亲了他一口,“到世子离京之前,都不许碰她。”
原来是说这个,赵玄祐“嗯”了一声,“随你。”
玉萦正暗自得意,谁知赵玄祐竟坐了起来。
不等她问,赵玄祐已命人打水。
也是,这一夜过分荒唐,别说两人身上腻得慌,便是床褥也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怕被拆穿,玉萦拿出主子的派头补了一句:“点个蜡烛放在角落里就是,省得晃眼睛。”
宝珠原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听到玉萦这话才算镇定下来,一边唤小丫鬟帮忙端水,一边点了支白蜡烛放在角落里。
烛光昏黄暗淡,能够行动,却又看得不分明。
“下去。”待温水呈上来,赵玄祐便将人都撵了出去。
玉萦知道他想做什么,索性自个儿舀水冲洗起来。
每晚被崔夷初送进来之前,玉萦早就洗刷干净了,夜里无须洗得那么仔细。
侧室里那烛光微弱得很,玉萦背对着赵玄祐站着,昏黄的微光照在她身上,身姿线条愈发柔和绰约,赵玄祐起先淡了的兴致又窜了起来。
“洗那么急作甚?”赵玄祐从身后将她搂住。
玉萦手中的葫芦瓢落到浴桶里,双手扶着浴桶边站着。
服侍了他两世,还是头回遇到这种场面。
“世子不是困了吗?今晚早些歇着吧。”
玉萦反手去推,他那身板如一堵墙似的,哪里推得动?
—
宝钏重新铺了床,正欲出门,听到侧室那边又传来玉萦的低呼声。
世子可真是好精力。
这么没完没了的,也难怪夫人吃味,宝钏撇了撇嘴,退出去关上门,却见崔夷初站在身后。
她身上还穿着寝衣,只在外头搭了件披风。
“夫人。”她低呼一声,关切道,“外头风大雨大的,当心着凉。”
“无妨。”
“正屋这边无事,夫人安心去睡,”宝珠上前扶崔夷初回厢房,回头给了小丫鬟一个眼色,示意她在这边服侍着。
流芳馆里里外外都是从公府带来的人,全是靠得住的自己人。
进了厢房,宝珠问:“世子回府后夫人就一直满面愁云,到底是烦心什么?”
崔夷初没有说话。
“为着王府送的那个舞姬吗?”
崔夷初摇了摇头:“区区一个舞姬,还能爬到我的头上去?”
“那夫人在担心玉萦这边?”宝珠轻轻替她揉着肩膀,低声劝道,“那舞姬或许靠着平王殿下的面子能有立足之地,玉萦一个毫无根基的丫鬟,哪里能对夫人构成威胁?夫人实在无需多虑。”
“玉萦她是对我做不了什么,可我的一切计划都太依赖玉萦了。若是世子这趟回府,她没能怀孕,难道就这么由着她一宿一宿的伺候下去?”
“夫人是怕夜长梦多,玉萦替代夫人的事迟早穿帮?”
“当然。”
宝珠道:“奴婢瞧着玉萦挺机灵的,刚才世子突然起意要冲洗沐浴,还是她反应快,让奴婢在角落里点一支蜡烛。”
“他们在沐浴?”崔夷初眸意渐冷,难怪刚才站在廊下的时候听到了水声。
只是一转念她便想到了什么。
“不是给玉萦喝了安神药吗?她怎地如此清醒?”
“世子才从外头回来,想是急的,他们俩这大半宿都没睡。”
崔夷初还是觉得不对劲:“给她服药不就是为了怎么都能睡着吗?”
“若是夫人担心,明儿我再加重药量。”
崔夷初微微颔首,眸色一沉:“去廊下守着,早些叫她出来。”
玉萦今晚没吃催情药,喝了安神药却一直没睡着,意味着她是头脑清醒地陪在赵玄祐身边。
危险,实在太危险了。
“奴婢知道了。”
宝珠正要退下,崔夷初忽而又出了声:“等等。”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叫崔荣这会儿回一趟兴国公府,跟娘说我等天亮了我要回家一趟,叫她别外出。”
“是。”
宝珠见她神情凝重,不敢耽搁,即刻出去传话了。
天还没亮时,宝珠把玉萦扶了出来,径直带到了崔夷初的厢房。
看着玉萦眼皮子打架的模样,崔夷初稍稍安心。
“很困?”
玉萦点头,“今晚都没怎么睡。”
“世子可跟你说什么了?”
玉萦被她一问,仿佛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世子说王爷赐了一个舞姬。”
哼,这么重要的事,果然是对这贱人说了。
崔夷初的脸色阴晴不定:“你怎么答的?”
“奴婢困得厉害,眼皮子一直打架,世子说什么就应了什么。”玉萦服了几回药,虽都吐出来,却分得清楚催眠药和催情药的味道,知道昨晚宝珠给的是催眠药,推说自己很困。
想到崔夷初后面还可能跟赵玄祐提及此事,便朝崔夷初跪了下去,“奴婢有罪,请夫人恕罪。”
“你何罪之有?”
看着崔夷初和宝珠都紧紧盯着自己,玉萦垂下眼眸。
“世子说那舞姬想王爷赐的,不能拂了王爷的面子,有意抬为姨娘,问奴婢怎么想。”玉萦越说越结巴,“奴婢想着夫人一向宽厚,也说要给世子添人,那舞姬既是王爷赐的,世子又收了,若是拒绝恐怕会惹世子不喜。那会儿世子一直问,奴婢不敢不说话,只好应了下来,请夫人恕罪。”
周妈妈闻言,忽然有几分惊慌。
一开始,她只以为玉萦来泓晖堂是想靠近赵玄祐,勾引赵玄祐。
但现在玉萦一句接一句的谎言,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玉萦在这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她看了都觉得可怜,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世子。
“世子,玉萦平常做事便惯会偷奸耍滑,夫人跟老奴说过很多次了……”
“夫人既说了许多回,为何没有处置她?”
周妈妈没想到赵玄祐会这样打断,愣了愣,一时无言。
看样子,赵玄祐是完全着了玉萦那贱人的道儿了。
她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也罢,你既一口咬定是夫人命令你来的,那就等夫人回府再行发落吧。”
她这话说得并无错,只是话音一落,玉萦便冷笑起来。
“等夫人发落?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周妈妈是兴国公府陪嫁的老人,事事都是你做主,连夫人都不能忤逆你的意思,动不动就拿兴国公府来压夫人。”
这些话听得周妈妈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玉萦没有说话,只默默擦着眼泪。
看着玉萦这般姿态,周妈妈又警醒起来,忙朝赵玄祐磕头:“世子,一切是非等夫人回府便知分晓,老奴也不跟玉萦争辩了。”
赵玄祐微微颔首:“茉莉花的事的确不必着急,等夫人回府便可知分晓。”
周妈妈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玉萦这贱人不过是仗着崔夷初不在府上,跑到赵玄祐这边兴风作浪,等崔夷初回来知道这些事,不扒了这贱人的狐狸皮才怪!
“另一件事倒是更急。”赵玄祐话锋一转,眸色骤然沉了下来,“元青。”
“属下在。”
“去把管家和账房喊过来,当着我的面把这婆子从侯府里中饱私囊的账好好算一算。”
周妈妈刹那间大惊失色,张了张嘴,勉强分辩道:“世子明鉴,老奴忠心为夫人办事,从来不曾中饱私囊。”
她不提夫人还好,提到这两个字,赵玄祐眸中刹那间便有了杀意。
他原是在战场上等闲取人性命的武将,周妈妈顿时心惊胆战,再不敢说半句话。
很快宋管家和账房赶到泓晖堂,将周妈妈从公中私吞的银两一笔一笔说了出来。
侯爷和世子常年不在京城,崔夷初过门之后,老太君也不管事了,是以这周妈妈做事肆无忌惮,稍一查证便处处都马脚。
光是老太君的寿宴,便私吞了二百两银子。
“你这贼婆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感受到赵玄祐冷厉的目光,周妈妈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崔夷初。
她强自镇定,连连朝赵玄祐磕头。
“老奴是奉夫人之命行事,世子若是不信,等夫人回府后询问便可。”
玉萦低着头,听到周妈妈这话心中冷笑。
她以崔夷初的名义让赵玄祐处置周妈妈,周妈妈此刻拼命搬出崔夷初,简直就是触赵玄祐的逆鳞。
果然,下一瞬,便听到赵玄祐泠然道:“死到临头,还在攀扯主子。”
周妈妈听得出来,赵玄祐这是动了大怒。
可她左思右想,着实想不到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只能往死里磕头,谋求一线生机。
“老奴侍奉兴国公府三十年,是国公夫人让老奴来侯府侍奉夫人的,恳请世子看在兴国公府的面子上,等夫人回府后再行发落老奴。”
周妈妈是崔夷初的陪房,即便犯了天大的错,让崔夷初处置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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